两声佛号响起,却是摩诃衍那和桑喜两位高僧当面,两人两马,除外再无其他。
高汉一愣,“两位大师从何而来,到此有何贵干?”
摩诃衍那微笑道:“我二人从联盟而来,听墨前辈说众位要西行,正好来与各位作个伴一起上路。”
高汉脑袋里转了转,墨志子能把行踪告诉这两人那证明两人对没威胁,但是他们也要去象雄?
“不错,我们去象雄找青裙大师研法,然后摩诃衍那大师从那里回西域。”桑喜坦言道。
高汉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他们的真实目的,又不好拂了人家的面子:“那就一起走吧。”
因为有孩子,所以从飞凤旧地到象雄众人得按正常速度走上个把月。日出而行,日落而息走的很有节奏,唯一不合拍的是汪子华这小子。不知道他哪根筋搭错了,在讨好宾灵之余总爱找两个和尚的麻烦,理由是探讨佛法,而且是全方位的、不分场合的。
头一天,停下休息吃饭时汪子华便开始了这种“探讨”。
“咦?两位大师也吃肉干?我记得和尚不都是不食荤的吗?”
高汉差点没把他踹飞了,这时的雪域青稞产量还不高,不能畅开了供应,而且在雪域走这么远的路,不吃肉干这类携带方便的高能量食品你想让他们都饿死?
桑喜脾气极好,耐心地向汪子华解释道:“佛祖悟得正道之时尚受檀越一钵三净肉供养,也未曾严令佛徒绝对不食,只需净肉即可,荤味少食而已。我佛慈悲定下戒律是怕佛徒受不得各种诱惑走了迷路,本意是使人向善、向佛,非是让人顽固不化、死守戒条。佛说法无定法即是这个道理,请施主万勿偏执。”
汪子华一脸不屑:“法无定法,横竖都是你们有理是吧?”
高汉听着这话就有点胡搅蛮缠的意思了,虽然对佛门有些人和事也看不惯,但那是后人们的事儿,跟佛祖无关。佛祖和佛门的很多理论还是很值得借鉴的,否则也不会流传这么久。
“华子,所谓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你管那么多作甚?虽说法无定法,但也是有原则的,怎么也超不出个‘善’字去,你这么斤斤计较干什么?”
“阿弥陀佛,高施主说的极是。”两个和尚很满意高汉的维护,“没想到施主具有此般佛慧,不入我佛门实在可惜了。”
没等高汉说什么,晶儿在那边火了:“住口!你们爱怎么说都行,就是不能让我老公出家,否则我就拆了你们的窝儿,不管是吐蕃的还是西域的,见一座拆一座!”
“对,我帮你。”汪子华看热闹的不嫌乱子大,帮腔帮的很是时候。
“这都哪跟哪啊……”高汉无语了,暗中拉了拉汪子华,“你想干什么?”
“不干什么,看着他们的秃头就来气。”
汪子华这气好没来由,让高汉心中有些诧异。汪子华低声说起了原由,他小时候好悬没被家里人送到庙里当沙弥,幸亏遇上了他那便宜师傅才没当成,从那以后小汪同志就对佛门很反感。
“这要是成了和尚,我的小灵儿上哪找我这么好的夫君去?”
“你可拉倒吧,少找这种无聊的借口骗我,再说你就是当了和尚也是个花和尚!”
日子一天天过去,众人在赶路之余偶尔听听汪子华调戏两位高僧也不觉得枯燥。
有一天汪子华忽然问了一个曾经让很多人困惑的问题:“先有佛还是先有道?”
“这个……”两僧有点难住了,这么宽泛的问题涉及的面可大了去了。
他们要都是诡辩之辈一定会告诉汪子华先有佛,然后扳着指头给他算已经过去了多少大、中、小劫,那可是动则万年几十、几百万年以前的事。但是两僧没这么做,因为他们都是比较厚道的学者型僧人,知道有些事不好乱说。
“华子,以成教论一定是佛教在先道教在后。如果你问佛祖和道祖谁先谁后,那一定是道祖老子在佛祖释迦牟尼之前。要是问法道源流那就不好比较了,因为两者诞生之初都没有明确的记载,想追根朔源只能靠猜。”
“我靠,你怎么老抢答?能不能让我痛快一回?”汪子华伤心欲绝地甩开高汉找宾灵求安慰去。
“这娃疯了……”高汉很后悔向汪子华灌输了一些现代知识,生生把把一个儒雅的儒男变成了一个毛病多多的问题少年。
“施主说的很中肯。”两僧不合时宜地赞了高汉一句,让高汉心里愈发感觉这里面的事儿有些别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