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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要命的还是吉良军的大后方出现安全隐患,频繁的袭击让通往马场峠方向的粮道变的十分不安全,孤军深入本就是兵家大忌,粮道一旦被断军心动摇就离灭亡不远了,因为这个担忧,吉良义时也在不停的收缩攻势,尽力保证后方粮道的安全供应。
但是遭受骚扰的问题还是无法解决,无论大军行进到那座城堡,哪座山上扎营,都会受到中信浓国人不厌其烦的骚扰,小驮荷队根本上不来,吉良水军也不敢深入中信浓所在的犀川腹地,吉良军六千军势只能依靠以战养战,攻下国人城寨就抢掠粮食来保持战力。
这些国人的缺点是不够团结,战斗力普遍不行,有点是对于地理环境十分熟悉,初来乍到远谈不上了解的望月忍军一时半会也没办法抓住他们,在一次次干扰中赤备骑兵无功而返越来越多,每次回来多少都会带点伤痕,这给士气带来比较大的波动同时也积累更多的怒气。
武田军也在同一时刻展开有序的反击,不过他们的动作很小心,远没有疯狂的中信浓国人那么猛烈,用大军逼迫吉良军先后撤退,先后收复几座城砦使得武田军的士气有所恢复,在这个时候,吉良义时已经开始考虑撤退了。
八月二十六日,进入信浓之后的一个多月,驻扎在靠近犀川的小屋城中的吉良军召开一次重要的军议,会上争论的焦点集中在最近战事不顺,以及造成许多不必要伤患的情况。
“虽然到目前为止,还位出现战斗减员,可是伤兵猛增的情况还是十分严重,受到伏击而伤残的士卒超过两百人,对于士气的影响请馆主大人留心……另外军中普遍传出抱怨的声音,武士们都对这么窝囊的战争感到很不满意啊!”铃木重次第二次提这个问题,其他武士越多少反应过类似的态度,让吉良义时很是担心。
但不一样的是吉良义时所要考虑的不单只有兵力士气粮道等问题,还有更深层次的作战效应和目的,在尚未达成目的之前他只能努力安抚着急躁的家臣团:“战斗的基本目的已经达到,但是现在还不能撤退,对于军中出现的情绪问题需要诸君多加开导,我们处在主动的一方,随时可以撤退的。”
“武田家飞騨方面似乎取得很不错的进展,具体情况还不太清楚,但是从目前的情形来看,武田军的动作越来越主动,应该是打算主动求战的拖住我们的打算吧?”浪冈顕房警惕道:“会不会从小県郡内施加更大的压力,再用大军拖住本家,争取逼迫我们露出破绽甚至干脆留在这里?”
本多时正也被点醒,惊讶的说道:“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可就危险了!青柳城就必须立刻加固,确保我军后方的安全。”
“时间上恐怕来不及,人手严重不足,半个月内一定会出问题,我方的撤退时机最多只有半个月!”浪冈顕房向本多时正呢个递过一个眼色,又将目光看向吉良义时,后者点点头开口劝说道:“馆主大人,我军撤退的时机选在何时?”
“不给武田家一个惨痛的教训,秋收以后他们一定会不依不饶的打过来,这样以来本家的战争频率就太过密集,一旦主力被拖在信浓腹地,兄长的主力又不能确定能否及时返回越后,一旦后方出现战事,就惹上更大的麻烦,还是再等一等吧!”
吉良义时的考虑很清楚,这一次惩罚的初步目标达成,终极目标还没做到,秋收一过,武田家有实力也有理由复仇,急切的中信浓国人一定会鼎力支持,这不符合吉良义时的战略,所以要么不来,要来就得打藤武田家,逼迫他短期内无法威胁北信浓。
这一等又是两天,正好出在信浓八月秋收的时节,吉良义时一声令下六千军势力四处出击,卯足怒气的吉良军抢在中信浓国人的之前,对松本盆地的大量稻田进行抢收,他们用的手段十分狠辣。
他们用威逼利诱等各种手段,逼迫当地农民拿起镰刀自行收割粮食,然后这些农民还被迫收拾行礼,赶着牲畜推着平板车在吉良军的护送下向北信浓撤退。
经过初步统计,三天时间被吉良军驱使的农民,连续收割三万五千多石稻米,造成的直接人口损失多达一万六千多人呢,大量信浓国人的亲友家属都被一起掳走,这就把中信浓国人辛苦赚回来的优势全部搭进去,并给武田家以巨大的重创和打击。
吉良家的武士们笑嘻嘻的在赤备护送下,乘着平板马车飞速撤离,这一次不但中信浓国人出离的愤怒,就连武田军也是暴跳如雷,饭富虎昌就咬牙切齿的咒骂吉良义时,不顾劝阻的亲率一千人的赤备武士团出动出击。
另一方面中信浓国人也怒而发狂,辛苦一年的粮食被这一次愤怒的中信浓国人不在听从武田信繁的劝阻,他们集结在一起对撤到青柳城的吉良军发起进攻,一波*进攻拍打在残破的青柳城上无功而返。
不是因为这青柳城被重新加固过,而是这座残破的城堡中树立起的几十个箭橹成为新的火力输出点,修城困难造箭橹可就容易的多,一万六千多名农民只留下一千人修筑箭橹,其他人都被接应的信浓备队全部押往川中岛,他们将辗转前往越后关川流域打散重新定居。
在几十个箭橹的支撑下,铁炮队与重藤弓队可以从容的射杀攻城的信浓国人联军,试图混在乱军中突入城中的武田赤备也被毫不留情的打退下去,看到疯狂的中信浓国人出现大量战损的时候,饭富虎昌才冷静下来。
而此时武田军的整条战线已经被他牵扯的压到犀川附近,武田信繁可不敢放赤备武士团自己胡搞,打出功劳他这个主将要挨训,万一搭进去他更是难辞其咎,为了接应赤备武士团,一万两千大军从几个方向划出一个大圈,将青柳城圈住以确保绝对优势下牵制住吉良军。
武田信繁知道这点兵力想耗死笼城的吉良军太困难,只能尽量拖住他不让其轻松撤退,中信浓国人依然如故的坚持进攻,不过他们的不冷静也没能持续太久,很快就迎来一场巨大的打击。
九月三日,在付出八百人的惨重伤亡代价后,被愤怒冲昏头脑的中信浓国人众,似乎已经意识到自己犯下一个巨大错误,以三千人的豪族联军围攻六千笼城固守的吉良军团,简直与找死没区别。
冷静下来的中信浓国人,又想起这几天笼城时火力不强的吉良军很有可能是在yin*他们打消耗战,再想起吉良军的凶残和狠辣,有些胆小的豪族就忍不住向后撤退,统一协作的默契就被打破,国人众不团结不稳定的特性暴露无遗。
没有听从武田信繁劝阻的劣势在此时显现出来,国人众内部缺乏统一有效的指挥,郡内国人普遍又有些龃龉,山下家说再拼一把,小村家说应该准备保存实力,桑本家表示再不撤退就来不及了,等他们作出撤退的应对时已经晚了。
吉良军早一步察觉到中信浓国人的战斗意志在衰减,并极有可能出现撤退的苗头,于是青柳城大手门毅然决然的打开,一千吉良赤备随之再次出阵,一场骑兵追赶步兵赤luo裸的人头收割开始了。
中信浓国人派出仅有的四百名骑马武士试图拦住他们,从青柳城下一直追到犀川河原,被斩杀的信浓国人超过一千五百人,活着逃出去的尚不足一千,整个中信浓的国人精华十去其八,完全无力再影响吉良军。
这一千名获救的国人众,还是在武田信繁、马场信春所率领的上万大军压迫,吉良赤备果断放弃继续追击的打算,跑像兔子一样退回青柳城,武田军也果断放弃追杀的企图,缓缓退到附近的各座山城封住青柳城南下的通道。
在犀川边等等力城内,武田军的主力囤积于此,诸多中信浓国人云集于此吵闹不休,不甘心人财两失又遭受重创的信浓武士们鼓噪着要继续复仇,小屋右京亮就情绪激动的说道:“我们熟悉地形,只要抄到马场峠封住吉良军的退路,他们就是瓮中之鳖……”
身为此城的城主,等等力豊前守定厚正为惨重的损失肉疼,听他这么一说就不满的反驳道:“怎么封堵?以我等残兵败将封得住吉良赤备吗?吉良军若是下定决心突围,我等要多少军力才能封堵住那六千大军,何况川中岛还有吉良军的信浓备队坐镇,这根本不可能啊!”
“不试试怎么知道不可能?我就认为一定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