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挂起的白绸瞬间点燃,宋挽继续扯下花灯丢在四处。
江行简按住腹部伤口,唇色因失血而显得异常苍白。
火势越烧越猛,侯府下人一面救火一面守着宋挽,直至江行简开口他们才一一散去。
“你以为今日离开侯府,便永远离开了?”
宋挽淡淡道:“起码我今日离开了,我们走。”
走出城阳侯府大门的一瞬,宋挽只觉有种淡淡眩晕感。
她微微踉跄,被同样红着眼的蘅芷蘅芜搀扶住。
先前那身形壮硕的婆子亦抹着泪道:“大小姐,老奴送您回府。”
“不成。”
宋挽摇头:“今日事乱,千柏亦在府中,父亲同阿兄定还有其他谋算,值此紧要时机,我不能给府里添乱。”
“去郊外庄子。”
上了马车,宋挽长舒一口气。
她虽担忧千柏,但眼下还不是回府添乱的时候,她只能等,等千柏无事,等府中想好该如何处置她。
紧紧抓住裙摆,宋挽鼻尖微酸。
又要麻烦阿兄为她担忧……
“什么人?”
走至城门处,宋府马车突然被拦了下来,那婆子同守城将领交涉片刻后,回来道:“小姐,城门已关说是今夜城中混入了敌国细作,七日内所有人不得出入。”
“七日?”
那婆子一脸愁容,无奈点头。
宋挽正不知该如何是好,便听外头有人走了过来。
“车上可是宋扶宋大人胞妹?”
“正是我们小姐。”
那官兵上下打量眼前婆子一眼:“你们可以出去了。”
宋挽疑惑,未曾想城门已关竟还能再出去,她一时没了主意,既不敢轻易出城,怕中了谁的诡计,又担忧自己在城中为家中招来祸事。
犹豫片刻,她方柔柔开口:“敢问是哪位大人给了可开门的命令?”
“东厂督主万公公。”
那士兵说完,便前去为宋挽开门放行。
蘅芷见状道:“小姐,咱们出城吗?”
“出。”
宋挽摘下头上帷帽,轻声道:“无人敢借东厂之名行事。”
虽不知宋扶何时同东厂扯上了关系,但今日她必出城不可。
马车很快驶出城门,万宵站在高楼之上,颇为不解他家主子今日怎多管闲事起来。
“主子,城阳侯夫人……”
萧霁野摆摆手,并不在意宋挽如何。
“今日大皇子已废,三五皇子更是伤的伤残的残,主子回宫便可恢复太子身份,属下实为主子开心。”
萧霁野闻言道:“还不是时机。”
莫说这几日回不去东宫,不知吉荣可否撑住,便说此时‘病愈’,定会引多方猜忌今日幕后之人是他。
江宋皇后等三人,也必会合力将三个皇子伤残之责安在他身上。
倒不若继续韬光养晦,坐收渔翁之利。
二十几年都等了,他又哪里在乎这几日?
沈千聿倦懒地倚在窗边,面无表情将刻着萧霁野之名的鱼鳞符,丢入屋中渣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