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后侯府掌家之事你不要再理,好生在后宅想想那火器方子才是正事。”
他早已懒得说,也懒得教林葭玥了。
哪怕他小心提点让她处事谨慎,多想想侯府数千人,可在林葭玥心中,这世上最为重要的也只有她自己。至于其他人是死是活,她根本毫不在意,更遑论侯府名声亦或什么未来。
“将被发卖的下人名单给我,我试着让人寻回。”
林葭玥不解他今日为何闹得这一出,更不懂侯府无缘无故养着那么多没用的人是为了什么。自己都要被拖累垮了,却还死死撑着那豪门的架子,实在可笑。
愤恨将被发卖的下人名单丢给江行简,林葭玥坐在床上默默落泪。
江行简仍冷声开口:“母亲的牙牌。”
“还你。”
啪一声丢在地上,江行简额头青筋暴起,却只是咬着牙强忍着走了出去。
问过下人得知江母正在福鹤堂,江行简匆匆赶去。
刚进福鹤堂,还不等他质问江母为何将掌家之权交给林葭玥,就听江母哭着道:“易儿你可回来了。”
江老夫人躺在床上,闻言也急急抬起头。
“好孩子,过来让祖母瞧瞧。”
江行简上前搀扶江老夫人,口中话全部咽了下去。
“祖母身子好了?”
江老夫人点头:“多亏你娘亲日日衣不解带陪在我身边,有她照顾我方能醒来,不然啊,此次怕是……”
“呸呸呸,老太太说得什么话?”
江母拿着帕子按在眼角,她脸色蜡黄,眼底泛着青,且脸颊消瘦不少,一看便是受了些苦楚。
江老夫人一笑,疲惫开口:“府里最近如何?可有什么事?那日大宴可曾听我的话将林姨娘送回绣烟阁?”
江母讪讪一笑,转开视线不敢看她。
江行简道:“自是按着祖母的吩咐而来,府中一切正常,挽儿她理得很好。”
“挽儿是个好孩子,侯府交给她我亦放心。易儿,无论你多么钟爱林姨娘,同挽儿都不可离了心。妻贤则惠及三代,挽儿心性聪慧坚毅,日后定可帮你共护侯府百年。”
江行简垂眸:“易儿知晓。”
“经此一场,我这身子大不如前,祖母只希望……之前,能见我玄孙降世。”
“祖母身子康健,定然无事,莫要胡说。”
江老夫人哼笑:“竟是敢调侃祖母了。”
老太太身子尚未完全康复,说了几句便觉疲惫不堪,江母见状上前拿了软枕,为老太太寻个更舒适的姿势。
江老夫人睡下后,江行简拉着江母走出寝房,正想同她说近日府中乱象,却见江母一脸委靡的敲了敲自己的腿。
侍疾本就是件十分磋磨人的事,更何况江母年岁又大。
江行简薄唇张张合合,终是道:“母亲回院休息,今日我守着祖母。”
“不成,哪儿能让你劳累?你方忙完正事,快回院子歇着,老太太这有娘亲在,你万不用多费一丝心思。”
“……”
江行简沉沉呼气,终是麻木点头。
自府中走了许久,他才将心中烦懑压下,去了澜庭院。
侯府内宅出了这样大的纰漏,除了宋挽无人可挽回如今颓势,且侯府在上京的名声同发卖下人一事,也唯她有能力处理得滴水不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