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他们之间的交情，也许，无论花启川说什么，他都会深信不疑的吧？只是，这“是”或“不是”的答案，对于花启川来说，却是那么的难以启齿——他不想继续说谎以宽慰陆弘奕，更不愿违背自己的本意说“不是”；然而，以目前的情形来说，若答了“是”，看似这样简简单单的一个字，却必将引出许多许多的事端来——肯定的，这些都不是花启川想要的结局。

“是”或“不是”，已不仅仅是判断句了，关系到太多的人情过往，轻易下不得结论。这一刻，花启川多么希望能有第三个备选答案可供选择啊，然而，终究，只是幻想而已。

既然这么难答，那就三缄其口好了，可是陆弘奕就在那儿等着呢，他会任由花启川打马虎眼蒙混过关吗？再说了，逃避也不是他花启川的秉性嘛。

思忖良久，花启川深吸了一口气，下意识地舔了舔他轮廓分明的唇，撤回望向窗外的目光，转过头，与陆弘奕投来的眼神坦荡对视着，终于字斟句酌地缓缓应道：

“我的脚是怎么伤的，鞋是怎么坏的，你是知情者之一，就不用我多解释了噻。所以，你理应能够想得到，在简凝希的心里，既有感激之情，亦含愧疚之心。于是买了鞋子来送我，正是此意。你说，我若不收，岂不是辜负了她的美意？

至于凌月雪，我很清楚我之于她的意义。她之所以临时起意假借了简凝希的名义，无非是想要增加在我心中的分量，‘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我不怪她。但是，我却不能收下她送的礼物，因为不能让她以为我在给她机会。

这就是我为什么要这样做的原因，并不是你想的那样。”

说到这里，花启川停了下来，目光炯炯地看着陆弘奕，拍了拍他的肩，总结似的说道：“兄弟，你想得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