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一凡岔话道:“我们若不现身,村民就不会跑了,归根结底,罪魁祸首还是我。”柳惠又是幽幽一叹,道:“我们现身的一刹那,村民跑了,鬼子开枪了,你说鬼子的枪口瞄向那方?”夏一凡道:“东面,这没道理呀!他们布下的埋伏圈是在村西呀!”柳惠道:“是啊!所以,每当想到这里,直觉告诉我,村民的死是个阴谋,跟你没有半点关系。也就是说,那晚,咱们不去,村民也活不了。”
夏一凡越听越惊,心想:“惠儿说得句句是实情,难道这里真有什么阴谋吗?”见她盯着自己不往下说了,催道:“说啊!”柳惠道:“我虽想到村民的死是个阴谋,但无处查证,所以,不知怎么跟你说是好,才遮遮掩掩了两天。我来找你之前,无意中碰上了一个知情人,她叫潘虹,是俞大善人大老婆的丫鬟,她偷听到了内情,把一切都告诉了我。”当下,她把潘虹的话原原本本地重复了一遍。
夏一凡呆怔了良久,道:“惠儿,你没骗我?”柳惠道:“没有,等会儿,我带你去见潘虹,你可以当面问她。”夏一凡道:“惠儿,我信你。俞大善人真是居心险恶,为讨好鬼子,献上全村的妇女,但怕那些妇女的丈夫、父兄、弟弟找他麻烦,才借鬼子之手,一个不剩地都给杀了。”
柳惠道:“原来,我心理还有些歉疚,是我怂恿那些姐妹杀了俞家老老少少。如今想来,他们那样死法,还便宜了,应该点他们的天灯。”
夏一凡心情轻松了很多,道:“是,应该五马分尸。”柳惠笑道:“你是党员,当过是八路,报复心也这样强吗?不怕犯错误吗?”夏一凡瞪了她一眼,道:“想总归要想的,但不能去做。”
柳惠把头靠在师兄肩头上,突然哭了起来。夏一凡楞了,问道:“哭什么?”柳惠不语,越哭越伤心,急得夏一凡连声追问。良久,柳惠才道:“想到你跳崖,我就心酸。”
夏一凡嘻嘻一笑,道:“以后不敢了。”柳惠道:“无意的过错谁不犯?虽然有些错误后果严重,但都自杀谢罪吗?你以前跟我说过的共产主义理想,就是犯错误自杀吗?”夏一凡把她搂在怀里,道:“姑奶奶,我错了,再也不敢了。”柳惠忽然挣脱开他臂膀,挥手向后接连发了两掌,只听啪啪两声,两只大灰狼坠地,打个滚儿跑走了。
夏一凡回头见了,心中骇然,道:“回去吧!”柳惠道:“你命真大,傻傻的一个人呆在这里,狼就没过来吃你。”夏一凡道:“我肉臭烘烘的,狼不喜欢吃。你肉才香,是你把狼招来的。”说着把鼻子抵在柳惠脖子上,使劲嗅起来。
柳惠噗嗤一笑,道:“屁股还疼吗?”夏一凡这才想起被打的屁股,苦着脸道:“疼,你下手真重。”柳惠道:“你再寻死寻活的,我下手会更重。来,我背你回去。”夏一凡搂住她粉颈,道:“媳妇,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