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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时辰后，厮杀声渐渐息止，数百骑兵死的死，伤的伤，降的降，已是土崩瓦解，投降的骑兵全部跪在了山道上，等待胜利者的判决。

“让本可汗看看，是有哪些朋友想要取我的性命呢？”随着轻轻一句调侃，甄云缓步走上前来，在明晃晃的火把照耀下望着一张张满是血污的脸庞，不可察觉的伤感从脸上一闪即逝。

看到被押跪在地上的魁梧骑士，甄云淡淡笑道：“原来是忠为王叔，你带领数百如狼似虎的骑士前来送给真云莫大的惊喜，来而不往非礼也，真云自然也要礼尚往来作为回报，怎么样，大失所望吧？”

昔日的漠南突厥左贤王阿史那·忠为愤怒得脸膛一阵扭曲，暴怒喝斥道：“原来你早有防备，也怪本王急功近利，竟中了你的诡计。”

“真云起兵之际便给王叔你说的很清楚，反抗大唐不是为了真云个人，而是想要重现昔日突厥汉国的荣光，为何刚刚取了一点胜利，你们便忍不住争权夺利，而且还如此卑劣想要取真云的性命？”

面对他字字楔入心肺的职责，忠为竟是无言以对，声色俱厉地怒喝道：“要杀就杀何必如此多的废话。”

“如你所愿。”

甄云正色点头，对着身旁的军士使了一个颜色，那军士手起刀落，一颗白花花的头颅已是“咕咚”一声落在地上滚了老远。

鲜血激溅而出，犹如玫瑰花一般骤然盛开撒得到处都是，甄云脸上也是溅上了点点血迹，在火把的照耀下妖艳而诡异。

“杀伐果断，这人真是一个枭雄。”站在甄云身旁的余长宁暗暗想了一句，不禁替大唐平叛担忧了起来。

见云可汗轻描淡写便杀了一人，被俘的骑士们一阵轻微骚动，有几人已是吓得连声求饶。

甄云凌厉的目光从每个俘虏脸上扫过，看到都是以前漠南突厥的首领头人们，她心中轻轻一叹，目光不经意地一扫，突然又是凝固了，俏脸也是陡然变得惨白。

余长宁顺着她的视线望了过去，那是一个身材高大强壮的赤膊男子，面色黑黄，颧骨高挺，眼窝深陷，双鬓苍白，他虽然是跪在地上，但一双眼睛依旧是炯炯有神。

沉寂片刻，四周哄然一阵骚动，不少人已是认出这男子乃是真云手下大将，有着库莫部落“双虎”称谓的库司奇。

两人默默无语地对视良久，甄云喟叹一声道：“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