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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回说到,梁文真等人一早准备上路,扈太公扈三娘前来送行,祝家庄派人通报,捉得一名梁山贼匪。扈太公父女十分震惊,细问之下,果真如梁文真所言,贼匪是鼓上蚤时迁,一应事由皆应验,不差分毫。扈太公恳请梁文真留下应对梁山贼匪,扈成得知,也希望梁文真救一寨村民,梁文真以随行兄弟们着急回家过年为由,婉言拒绝。许苗茵侠骨柔情,不忍心百姓遭殃,劝服众人答应留下。扈家庄加紧防备,扈三娘纠缠梁文真切磋功夫,打斗间好一派郎情妾意,若许大小姐看见,必定气得吐血。歇息时,扈三娘道出欲跟随梁文真的心思,梁文真怕给人希望,失望时更痛苦,责她认贼作父,扈三娘悲愤,强要梁文真说出未来所发生之事。梁文真流泪道出,二人彼此疼惜。祝家庄来报,梁山宋江已扎营山前一里处,扈太公召集商议,听取梁文真意见,以分兵合围为由,意图用战略上的暂时撤退,保护村民。扈三娘也要跟随梁文真扈成去祝家庄献计,以取得祝家庄对计划的认可。
梁文真等人去到祝家庄门前,守门之人认得扈成扈三娘,即刻放下吊桥,让三人进去。祝彪得到消息,亲来迎接。“贤妹,这位贵客是?”祝彪见扈三娘紧紧跟随梁文真,问道。“彪哥,这位是远道来到我们庄上,帮我们御敌的梁文真梁公子。”扈三娘道。“幸会!”梁文真抱拳道。“哦,幸会,我祝家庄兵强马壮,却不须外人来帮。”祝彪面无表情道。
众人去到厅堂,见过祝朝奉祝龙祝虎,还有一位教师栾廷玉,坐到桌边饮茶商议。“听说庄上捉得两个梁山贼匪,可否带我们去看看?”梁文真请求道。“你是远路到扈家庄的外人,一来便要跟梁山奸细见面,莫非也是混进来的内应?”祝彪口气生硬道。见扈三娘与梁文真并排坐到一起,甚显亲热,心下不满。“彪哥,这位梁公子好心帮助我们,你休得出口伤人!”扈三娘气恼道。
“三娘,你爹爹不亲自前来,派个外人到此,似有不妥。”祝朝奉开口道。“我爹爹身体不适,这位梁兄是值得信任之人,故爹爹拜托于他。”扈成道。“梁某来到扈家庄,本来想一走了之,但扈太公苦苦相留,梁某才勉为其难,答应帮忙。老实说,去年我曾跟梁山贼寇打过一场,了解一些他们的虚实,甚至也认得他们几个人。不信,你们可以去审问一下,你们捉到的时迁,在蓟州时我便打过他一顿。”梁文真对祝家庄众人毫不在意,反正都是短命鬼,因此道。
“既然如此,彪儿,你带他们去看一下无妨。”祝朝奉道。“走罢,公子!”扈三娘道。一边起身,一边伸手去拉梁文真。祝彪看在眼里,气得眼冒金星,男女授受不亲,这个道理都不懂么?“贤妹,不可放肆,动手动脚成何体统!”祝彪口气不虞道。“彪哥,我还没有过门,却不须你来教我!”扈三娘撅嘴道。祝朝奉祝龙祝虎看在眼里,暗自摇头。
四人去到后房关押贼人的地方,祝彪开了门,梁文真等人进去,只见有两个陷车里各装了一人。梁文真踱步过去,在装了一个身形瘦小之人的车前站定。“鼓上蚤。”梁文真低声呼道。里面那人正自打盹,惊醒过来。“你,你,你是梁大官人?”时迁翻身而起,意外道。
“以前我说过甚么?”梁文真问。“不,不可被梁大官人见到。”时迁嗫嚅道。“你这小贼,我说过见你一次打一次,剥你的皮拆你的骨!”梁文真话未说完,拿起逍遥棍便往车中捅去,乱打一气。“梁大官人饶命,梁大官人饶命。”时迁惨叫连连讨饶。“似你这般下作之徒,也称得上甚么好汉。”梁文真住手,骂道。在蓟州之时,时迁差点偷去梁文真的宝贵资料,此时尤恨意未消。何况,梁文真一向对梁上君子鄙视有加,还记得小时候,有一年冬天,家中挂在墙外的腊肉被贼偷去,追寻脚印到小偷家,那小偷却死活不认,拿他没有办法。过年腊肉不够吃,能不恨之入骨么。
“公子,此人便是你说的在蓟州打过的贼人么?”扈三娘好奇问。“正是这个鼓上蚤时迁,你看,梁山净是一些猥琐之徒,可怕罢?”梁文真道。“看来那宋江也不过如此。”扈三娘道。“还用说,又黑又丑,还居心叵测,一心讨好皇上,没点骨气。”梁文真道。“梁兄说的好生奇怪,既要讨好皇上,却为何作反对抗朝廷?”扈成疑惑问道。“你这个问题问得十分好,涉及人性的复杂性,不方便在此讨论。”梁文真微笑道。祝彪在后头冷眼旁观,旁边陷车囚禁之人早已被惊动,眼睛向外张望。
“你便是锦豹子杨林?”梁文真走过两步,向里面之人问。“正是,你是梁文真?我听杨雄石秀说起过你。”杨林面色平静道。只见他头圆耳大,鼻直口方,生得眉秀目疏,腰细膀阔。“杨雄石秀与在下喝过几回酒。卿本佳人,奈何作贼?”梁文真摇头道。“梁兄,休要取笑小人,世道艰难,我们梁山好汉,也是为将来寻个出身。”杨林道。
“我看你是死路一条,被人蛊惑洗脑了。对了,邹渊邹润和你相熟?”梁文真问道。“他两个是我过去要好的兄弟。”杨林答道。“邹渊邹润是叔侄关系,称兄道弟,乱了辈分。你等着罢,你不久便会见到他们。”梁文真话未说完,便往外走去。“梁兄留步,帮忙说说好话,放我们出去!”杨林喊道。梁文真却头也不回,出了房门。
受过现代教育的梁文真,与一般仍相信梁山都是好汉的人,有所不同,因他是个喜好思考之人,有不同的见解。宋江收买人心,以退为进,意图得到朝廷招安,心机用尽,然而此人的厚黑权谋之术,实则是传统文化的糟粕。他所领导的造反,既非为百姓谋福利,也无改良社会之理想,仅有的只是破坏,无视生命的可贵,踩踏累累尸骨,只为自己一己私利,求得封妻荫子。
四人回到厅堂,梁文真等人坐下,继续和祝家庄的豪杰们商讨。“既已看过贼匪,可是这位公子过去认得的?”祝朝奉动问。“确实,我一看到那蟊贼,气便不打一处来,揍了他几棍,气消去许多。”梁文真道。“梁山宋江必然着急动手,扈家庄到时须并力向前,响应配合。”祝龙道。
“梁山贼匪势大,但并不可怕,我这里有一计,可给他们以重挫。”梁文真道。“哦,不妨说来听听。”祝朝奉道。“我们扈家庄兵力较弱,但也并非不能出奇制胜。扈太公思量,为配合祝家庄正面迎敌,扈家庄可事先出兵,出北路绕到梁山营地后方,前后夹击。”梁文真款款而谈道。
“多此一举。分兵合围,补充给养不便,自不必说,我们山寨坚固难攻,正是倚靠,怎可弃稳处险。何况他们要打进来,我们正巴不得哩。有首诗说我们祝家庄:‘好个祝家庄,尽是盘陀路。容易入得来,只是出不去。’他们不识路,累也累死他们。”祝彪反对道。
“彪儿言之有理。扈亲家不应虑不到此节,还是有其他算盘?”祝朝奉疑惑道。“爹爹所见极是。”祝龙祝虎附和道。“只怕是扈家庄听得贼兵势大,想先逃遁罢。”栾廷玉道。“贤妹,你说实话,栾师傅所说,是与不是?”祝彪向扈三娘瞪眼质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