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梁文真身周的空间越来越小,平常威力巨大,挥洒自如的连环三腿,已是施展不开。有时背面被力士抱住,梁文真一把翻过来,或是抓住对方手臂,如甩铁饼一般,扔出到力士群中,压倒一片。
又斗过一个时辰,已是午后,梁文真仍屹立垓心,兀自不倒。在楼上观战的罗真人,以及他的弟子们,看了都暗自吃惊。被捆绑住的许凡赵民,缓过精神,见多不胜数的黄巾力士,还在向中间涌去,已知朝夕相处的梁总梁哥哥,师父今日必无幸理。
这般恶战,便是铁打的汉,恐怕也经受不了多少时间。何况,一早起来,梁文真等人粒米未进,体能消耗极大。但被当作妖孽,被人捉住囚禁的恐惧,使梁文真不得不勉力支撑,不管还有多少敌兵,战斗到最后一刻,有死而已。被人捕获,还得遭人羞辱,不若战死沙场。可毕竟人不是机器,梁文真尽力激发潜能,眼疾手快,攻击近身之敌,还是有真气耗尽之时。
咏春功夫本来便是讲究效率,节省体力的功法,但不管如何省力,总要消耗。此刻,便是想使出轻功,逃到圈外,也是不能。今日一战,比之先前被崇恩太后派遣的五个高手围攻,更加艰难。大小姐还在客栈痴痴盼望,白玉娇华素梅还在等待自己的公子回转,潘金莲方琴远在东京,冀望有一日与郎君重逢。梁文真脑海闪过许多画面,人的生命何其短暂,许多事来不及做好,往往留下遗憾,辜负亲近之人的期望,只能心中道一声抱歉。
梁文真苦斗之中,没有意识到,这次能支撑这般久,自身已是突破极限,功夫上了一个台阶,进入新的境界。只有意志力超强,并且机缘巧合,才能有这般突破。若论起功力,武松只怕已略有不如,而卢俊义号称棍棒天下第一,恐怕此后在梁文真的棍下,也走不过二十回合。
迷糊之间,梁文真已知自己被擒,身上冰冷的铁链,传来刺骨的寒意。待到醒过来时,发觉身处一处几尺宽的山洞,深度不过丈余,出口被粗大铁栏封住。梁文真坐起,发出铁链的叮当之音,苦战力竭,还是被擒。被罗真人当成妖孽,凶吉难料,意图逃脱的愿望,还是没能实现。
见地上有一碗饭菜和一钵水,梁文真饥肠辘辘,顾不得许多,喝光水后,又把饭菜吃了个精光。移动身躯,靠在洞壁,正瞌睡间,传来呼唤声。
“梁哥哥。”“师父。”睁眼望向洞口,许凡赵民立于洞口铁栏边,神情颓丧。“罗真人道我们不相关,放了我们两个,你的伤重不重?”许凡问道。“没事!你们快回客栈去,告知大小姐,另想办法救徐娘子,别为我担忧。”梁文真摇了摇头道。
“师父保重,我们定会想办法救你出去。”赵民眼中含泪道。“梁哥哥保重。”许凡道。“去罢。”梁文真挥手道。许凡是自己来到这个时空,最先收到的小弟,跟随时间最长,而赵民是在阳谷到东京路上,跟随而来,他是华素梅的堂弟。现代有的人因生存竞争激烈,便做梦要穿越回到古代,做王爷做皇帝,女的则梦想做王妃或女皇,总之要享尽荣华富贵,不知不论哪个时代,世上能利用的资源都是有限,都要自强不息,努力奋斗争取。许凡赵民等少年,为理想为前途,追随自己,还不是为日后过上好日子,顺带给家人带来好处。
而如今自身难保,他们,包括蒋兆牛仁杨旬蔡炎等,往后没了自己,可能又要回到原来的人生轨迹。在追随自己的这一段时日,成为他们一生中的一段插曲。心中喜爱的几位佳人,恐怕是穿越到此之后,自己最大的收获,现代歌词唱道,不在乎天长地久,只在乎曾经拥有。因不能天长地久,也只能这般宽慰心情,难不成去寻死。
许凡赵民骑马下山,路过山脚小村庄时,恰好见先前村姑,正在溪边洗衣。“两位,没能请到罗真人下山么?”村姑动问。“请不到哩,我们的梁总还被他捉住,关到山洞呢。”许凡匆匆答应,二人继续赶路。
许大小姐得到许凡赵民报讯,心中大急,便要立即动身前往去二仙山,白玉娇华素梅苦苦劝住,道如今天晚,第二日再去不迟。“白姑娘,从明日起,你便照看好徐姐姐,我跟华姑娘凡哥民哥,去看梁总。”许苗茵吩咐道。各人应诺,此刻大家都没有了主意,蒋兆杨旬等人也没有办法救牛仁,而徐惜惜卧病在床,可谓一团乱麻。
众人聚在客栈餐厅商议。“只盼玄道长快点到来,能出个主意。”蔡炎忧心道。“如今梁总也身陷二仙山,须逐个想办法解救。”杨旬道。“对了,梁总出事,东京那边并不知晓,要写信告知一声。”白玉娇道。“炎哥再飞鸽传书,给我爹爹。”许苗茵神情哀伤道。“等下我便办理。”蔡炎回道。“大小姐,你可须放宽心,若你都倒下,大家更没个主心骨。”华素梅道。
许苗茵伸手抓住华素梅的手臂,意思自己还顶得住。身边的两个丫环,过去对她们颇有戒心,此时,给自己许多支持,彼此关心,心自然靠得更近。若是度过难关,往后还须好好待她们,都是一家人。
玄道长来到蓟州,事情会否有转机。另外,公孙胜回到二仙山,当日曾在梁山边的道上,与梁文真一伙对峙,此时会否帮助梁文真。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