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文真快马加鞭赶往府衙,却得知御史柳昆与知府陈文昭双双都已经离去,并不在这阳谷县衙,当是去了那东平府。
梁文真悻悻而回,是夜,一番商议,敲定主意,一方面由杨旬带了两张五千两的银票,又带了几百两散银,快马去东京调查打探。梁文真千叮万嘱,如有急事消息,务必飞鸽传书。另一方面,梁文真亲自去往东平,从御史柳昆的身上查探消息,寻找蛛丝马迹。
敲定主意,第二日便各自出发。梁文真想及许太公夫妇想念家乡,便告知第二日自己顺路,可将他们送回清河,许太公应诺。
梁文真带了许凡、许太公夫妇,驱动马车,快马加鞭。在许家庄放下许太公夫妇,也不停歇,抄近道,马不停蹄,当夜便赶到了东平府。
梁文真与许凡就近找了客栈,吃了些酒菜,稍作休顿,前去拜会了陈文昭的小舅子刘玉,将御史居所以及周遭情况问了个遍。
经过上一轮会晤,刘玉对梁文真颇有好感,因而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况梁文真与潘金莲一事,早已经是街传巷闻,加之刘玉乘了陈文昭的便,对御史来此所为何事自然知晓一二,梁文真的目的,在刘玉看来早已经是昭然若揭了。
梁文真临行时,刘玉嘱咐他小心。梁文真心头一暖,觉得不虚此行:一来确认这御史与调走潘金莲一事相关,二来又得了御史的确切住处,这三来,算是又交了一位值得信赖的朋友——贪财却好义。
梁文真别了刘玉,在客栈小睡了一会儿,及至半夜,与许凡双双换了夜行衣,潜藏到府衙。
梁文真道:“你在这门口把风,若有情况,以口哨示警,我进去查探线索。如有不测,各自潜逃,客栈汇合。”许凡点头。
是夜,半圆的明月倾斜微冷的柔光,将一切笼罩在一片凄迷朦胧之中,若有所见,若不能见,可谓是“月迷津渡,雾失楼台”,颇有隐约之感。
梁文真腾身而起,跳上院墙,借着月光,躬身前行,飞檐走壁,按照刘玉指示,行至柳昆房间,跃身下了屋顶。
四下一番探看,确定没有危险,梁文真这才前去推门。刚一碰到门口,却想起百密一疏,并不曾带上迷药,怕御史柳昆中途醒来,要打草惊蛇。
正当此时,梁文真却注意到屋里隐隐的鼾声,料想时间不多,一狠心,轻推房门,却听那鼾声顿如雷响,怕是十面锣鼓也吵他不醒。
梁文真翻身而入,转而轻轻关上了门。月光从窗户流泻,从墙间屋顶渗透,屋子里依稀可见。
梁文真先从刘昆贴身物品找起,在他身上以及衣服里搜罗。那一张一合的大嘴,喷涌出浑浊的气体,酒味十足,熏得梁文真有些难受。如雷的鼾声,伴着御史柳昆身体强烈的震颤,令人十分不爽。一手捂着鼻子,一手小心翼翼搜罗,毫无收获。
梁文真心想,往来公文这么重要的东西,难不成直接放在桌上了。前去那正对门口的桌上,一阵拾掇,只不过是些笔墨纸砚,并无其他。
梁文真越发心急,无意中瞥见一个包裹放在太师椅子上,忙打开翻看,真有几封书信,几张文书。看了两三封信件,都无非官场公事,正焦急,却在一封信中读到:
御史柳昆:今闻阳谷府第,教乐坊中,有一奴籍女子潘氏,须调至东京劳役,文书不日即可到达。吾已安排人手办事,但恐不能周全,故尔当从旁协助,万保事情顺利停当。
仔细看那封面,除了御史大人柳昆亲启,左下角还有太尉府三个小字。
正想再看其他信件文书,梁文真忽然瞟到窗外似有黑影,一闪而过。
“不好。”梁文真立即警觉,暗叫一声,自己行踪已被人知觉,忙胡乱装好信,放归原处,一个翻身越过桌子,开了门。
果然是有人。梁文真眼疾手快,不等那人反应过来,跳跃几步,梁文真已经到了门口。那人一个猛扑上去,梁文真滚地翻身,顺势起身而逃,那人追了上去。
此时,御史柳昆在床上翻了个身,四肢伸展,睡成一个大字。
梁文真飞檐走壁,那人穷追不舍。怎奈梁文真虽然旧伤尚未痊愈,那轻功也算不错,他不敢懈怠,一直望城外逃奔。只怕跑出有七八里地,梁文真才确定已甩了对方,坐下调养休息,近天明才慢慢摸回客栈。
已知阴谋夺取潘金莲的主使必在东京,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