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觉已是到了许太公府上,想起昔日与表妹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日子,愈发伤心难过,想到这来路不明的梁文真,不由咬牙切齿。
林枫穿过后院,却见表妹的贴身丫环夏荷,独自一人,提了水往小姐闺房方向走去。林枫快行了几步,上前叫道:“夏妹妹,且慢行,我有话相询!”夏荷听见,停下脚步,疑惑道:“林公子有何事,我还要赶着给小姐送水梳洗。”
“我有紧要的话问你,跟我来去。”林枫说罢,示意夏荷跟着,转到了僻静处。“你可曾知晓一事,就是小姐曾亲自题写了扇子,赠与那梁公子?”林枫问道。夏荷摇摇头,满面惶恐,“这些事却不是我等下人奴婢可知,林公子不若亲自询问于小姐。”
“若我要亲问于小姐,我自会去问,却不须你来教我。你是真要诈不知么?”林枫压低了声音,严厉了几分。夏荷一时慌乱,连连摇头:“主人家的事,做奴婢的哪里敢知,哪里敢说。”
“你也晓得自己不过是个侍婢,却敢敬酒不吃,要吃罚酒来?待我与你小姐成亲后,不怕我捯饬你的手段?甚或将你卖到窑子为奴么?”林枫威吓道。“我···我···。”夏荷吞吞吐吐,嗫嚅之间,计较着将来的悲惨,又怕说错了话,一旦被主人知晓,只怕要被打断腿脚。
恍惚良久,瞥见林枫冰冷的眼神,夏荷终于细声道:“那一日曾见小姐听得梁公子吟诗,过后小姐用了空白扇子,求梁公子题上扇子,隔日小姐也以扇子相赠梁公子。其他的奴家委实不知。”
“早说嘛,我堂堂林家少爷,难道还会为难于你,且去罢。”林枫道。“林公子若是和人说起,万不可提到奴婢。”夏荷回了一句,匆匆走了。此时林枫得到确信,梁文真那厮果然与表妹有私,就是那表妹只怕亦已芳心暗许。林枫此时心里象打翻了醋瓶,很不是滋味,又如万箭穿心,既痛且怒。“梁文真,你这贼鸟快活不了几日,林某人定要你好看。”林枫心里恨恨不已道。
十几日倏然而逝,经过一番苦战,玻璃厂终于建成,材料木炭也准备妥当。梁文真亲自去库房配比了材料,用麻袋装出。所有的麻袋中,有几个是装了不需要的材料的,这样,每一种材料均有减少,以防有人从材料的运用看出配方的端倪。许凡在一旁协助他。
梁文真指导匠人将材料入炉烧制,并说明烧制的时间长短和火候程度。其他工作主要由许良来主持,许凡的爹爹许虎从中调谐,梁文真只在关键步骤,做技术指导。那些谙熟的琉璃匠瓦匠,得了丰厚酬劳,个个精神大振,干劲儿十足,按部就班,兢兢业业。梁文真与许太公父子都踌躇满志,以为成功近在咫尺。
夕阳西下,红霞满天。“明天就要灌注出模了,眼看就能知道,这说得十分神奇的玻璃,是否真的可以烧成。”许虎道。“梁哥哥说过许多海外神奇的东西,玻璃算不得甚么哩,必定成!”许凡自信满满道。梁文真、许良、许虎都乐不可支,在一旁的工人也个个热情高涨。
“只要赚了钱,大家都有花红分,一个不落!”许良一脸笑容道。“东家太好了,很难遇到这般大方的东家,好!”“给许太公家打工,就是爽!”“看平日的伙食,东家就够大方了,还用说!”“。。。。。。”众工匠工人一片欢欣鼓舞,纷纷叫好。
“我跟凡哥儿先回去,明日我再来。”梁文真道。遂与众人告别,与许凡一道离开窑厂。梁文真为何急于离开?——这窑上有人照料,自然放心,功夫不练,可没人能帮练啊!
很多时候,一个人甚么时候得罪了小人,自己都不知道。也许是无意中的一个举动,也许是无意中的一句话。当信心十足,正热火朝天要干一番事业之时,说不准便被人暗算。梁文真要在北宋这个时空,做土豪富翁的梦想十分甜蜜,是否能成为现实呢?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