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的,咱们才在这边收复了些地方,招募了点人马,刚站稳脚跟冯瑞城那贼就来挑衅,这不是明摆着和我们淮军过不去吗?”淮军大将张树声愤愤地道。
李鸿章身旁坐着另一位身穿文官朝服四十岁左右的男子,他捏着自己的胡子开口道:“少荃啊,这一仗你可得好好打;你也知道我们汉人在本朝带兵阻力很多,只有打赢了打好了我这边才能在朝廷挺起腰板,争取更多。”
李鸿章道:“庞御史说得是,只是我淮军现在才刚刚站稳寻求发展壮大冯瑞城这厮就带领贼众前来挑衅,一万五千人打他们五万确实吃力啊!”
中年男子站起身,抖抖官服道:“本官不管这些也管不了这些,朝堂之上虎狼众多我庞钟璐都能替你们挡着,但剿贼这事却要靠你少荃自己整了。”说罢他迈着大步穿过堂下淮军众将走了出去,临走出大门又回头道:“不要指望皖北那帮绿营兵来救应你们,他们也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
李鸿章不敢怠慢,早已起身拱手行礼道:“恭送庞御史!”
离去的这人名叫庞钟璐,字蕴山,号宝生,常熟塘桥镇人,道光二十七年进士,曾先后担任署理国子监祭酒、侍读学士、光禄寺卿、内阁学士、工部侍郎之职。咸丰十年时任江南督办团练大臣,与攻打上海的李鸿章相交,后回京调任都察院左都御史,在朝廷里多次为淮军说话争取粮饷器械,是李鸿章在朝廷中坚实的盟友。
送走了庞钟璐,李鸿章更加一筹莫展,他深吸着冷气越发觉得眼前的形势不妙;他对淮军众人道:“大家都说说,明天这一仗怎么打?”
部将吴长庆道:“盱眙县城难以守御,所以我们只能开到城外与长毛打野战,力求在野战中击败贼军。”
李鸿章点点头,另一员大将潘鼎新却道:“话虽如此,但问题是我军人少,打野战就更没有优势了。”众将也都附和他。
“哈哈,都有了洋枪洋炮,还怕平原战不成?”一个笑声从角落里传来,大家转头望去,大笑之人正是不久前才被招募至淮军担任淮军炮队营官的美国人华尔。
“洋鬼子!你笑什么?”
“笑什么笑?像你有办法一样!”众将纷纷道。
“李大帅,我还真有个办法对付那些长毛。”华尔笑着说道。
“哦?你说来听听。”李鸿章来了兴趣。
“当年在欧洲有场奥斯特里茨战役,法国皇帝拿破仑面对比自己兵力更多的敌人,将敌人引诱到扎钱湖边,用大炮轰击最后打败对手;现在我们这里也有一个不小的湖,将那帮长毛引诱到湖边用炮集中轰击定能取胜。”华尔道。
淮军众将听了立刻骚动起来,大家纷纷议论着,潘鼎新对李鸿章道:“李大帅,真别说,属下以为此计可行。”
吴长庆也道:“利用地形打击长毛,这对兵力劣势的我们来说太好不过了。”
李鸿章听了也满是兴奋,点点头道:“很好,那咱们就讨论下如何把长毛引诱到湖边,到时候他们也就只有挨打的份了。”
此时的李鸿章回想起一天前定下的战术心里还略带得意,但面前的旧将刘铭传又让他有些犹豫了,尽管有些下不去手,但打掉刘铭传和他那几千部众将让淮军掌握这场战争的主动。
眼见刘铭传已在阵前打退了淮军将领多番进攻,再看看一旁磨刀霍霍的华尔,李鸿章终于一咬牙,低声对华尔道:“华尔将军,不用等了,让炮兵营开炮吧!”
华尔听了十分兴奋,立即快马跑回了自己的营前,然而就在他举起令旗正要指挥开炮时,淮军炮兵营背后突然出现松动,大批配备洋枪的太平军冲杀而至,在他们之前领头一个太平军将领手持一把步枪一连击毙数人,此人正是周国贤;华尔大惊,但他还回过神来他那只举到半空握着令旗的手就被周国贤一枪击中,随着华尔一声惨叫,淮军炮兵营也立即崩溃四散而逃。
这支队伍正是“华兴军”,而在他们之中还有另一个骑马拿手枪指挥的人,那个正是我,因为我并不善战所以只好混在后面。眼见刘铭传被困,赖文光大军冲不进去,我只能亲自带着周国贤和数百“华兴军”卫队,在洋枪的开路下硬生生杀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