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从腰后拿出旱烟袋,村长忙给点着火。
老头巴巴的抽了两口开口道:‘你们可能不知道我是干什么的,我们家世世代代是干什么的。’
‘不会是算命的吧?’徐会计插了下嘴。
村长瞪了他一眼,他才闭口不语。
老头并没有生气继续说道:‘我们家不是算命的,是敛尸的,说得好听点是殡葬师。世世代代做这一行已经有上千年,到我这里已经是二十八代了。我在解放前还是做着和祖先一样的事,解放后,不能再干了,才养牛的。’
老头磕了磕烟袋锅子继续道:‘跟死人打交道我不熟,跟活人打交道我也不熟,但是跟要死的人我是熟的不能再熟了。他们的样子,只要我看一眼,就知道还能活几天,别不信,我说他活不过三天,不会有人能过到四天。你们几个,呵呵,气色很不对啊,是不是最近浑身无力,感觉精神有点涣散,身体不如以前,并且早上起不来。’
听了老头的话,村长他们几个人后背阵阵发冷。老头说的没错,他们最近确实是感觉又累又困,难道寿命快到头了,尤其是徐会计,吓得嘴唇都青了。
‘你们就没发现彼此的脸色已经变得蜡黄?’老头继续道。
村长他们相互瞅了瞅,发现还真是脸色黄的厉害,怪不得路上别人看他们的眼色不对,脸都快成黄土色了。
‘那,大叔,还不知道你贵姓呢?’徐会计态度转变成谦和问。
老头用手指甲挠了下脸上的胡渣:‘我姓钟,你们叫我老钟就可以了。’
‘钟大叔,我们确实感觉最近几天很累很困,好像睡不醒,不但我们,我们整个村子的人好像都是这样。’村长说完,从怀里掏出哈德门烟,递给老头。
老头摆了摆手:‘洋烟抽不惯,你刚才说什么?你们整个村子的人都是这样?’
村长答道:‘是的。’
老头的脸色有点沉重,抬头望了望天,又望了下村长他们几个人,开口道:‘这样吧,我跟你们一起去村子瞧瞧,能行不?’
‘行行行……’几个人像是看见了救星,头点的像鸡啄米似的答道。
老头让旁边一邻居帮他把牛牵回家,跟着村长他们一起回华阴村。路上村长把村子近来所发生的匪夷所思的事情,全告诉了钟老头。
到村口的时候,天已经黑了。钟老头站在村口向四周望了望,没有继续走。
村长来到面前:‘怎么了?钟大叔。’
‘没什么,你们村和其他村子有点不一样啊!’
‘哪里不一样?’
‘这个……,我暂时还讲不明白,以后再说,我们进村吧。’
村长将钟老头带到井旁,打了一桶水,让钟老头看了水中的黑丝。钟老头也没有见过这玩意。
又带着他在村子里转了一圈,挨着看了下最近出现的裂痕和天坑。
钟老头将手伸进天坑感觉了一会说:‘下面另有天地!’
徐会计问:‘什么另有天地,难道坑地下有东西?会不会是金银财宝?’
钟老头没有理睬他,拍了拍手道:‘今天有点晚了,村长,你能给我找个地方凑合一晚吗?具体的事咱们明天再说。’
‘当然可以,你就来我们家住吧,有两间空房。’
‘不了,有没有什么庙或者废弃的草屋就可以了,我喜欢一个人住。’
‘这个……,是有一个破庙,不过现在被砸的不成样子,何况,瞎子还住在里面……’村长有点为难道。
没想到钟老头却不介意,笑道:‘能住人就行,既然还有一个人,那我就当有个伴,只要他不吵我就可以了。’
‘可是,你还没有吃饭呢,去家里吃顿家常饭吧?’村长客气道。
‘不用了,我身上还有赶集带的饼呢,再说我也不饿,你们还是带我去破庙那边吧。’
村长领着钟老头来到了破庙,进去一看,瞎子正在打坐,对瞎子大声道:‘瞎子,大叔在这里住一晚,你不要胡言乱语打搅人家,听见没有!’
瞎子没有理村长,自顾自的盘膝坐着。
钟老头找了个角落坐了下来,示意村长他们回去吧。
村长带着几个村干部出来后,开了个小会:关于钟老头的事谁都不能说出去,要不然肯定会被扣个大帽子,扣帽子事小,关键是村里人要是没命就完了。
大家都心照不宣的点点头,回去了。
其实,别说那个年代,就是现在,不还是有很多人相信非科学的东西吗?
说来也怪,第二天中午,村长和几个村里的干部来到破庙找钟老头的时候,发现他不见了,只有瞎子一个人在庙门口晒着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