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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葛瑞轻笑一声，不紧不慢地说道：“在座皆无异议？那可未必吧，在下便有疑问想要请教曾掌门，若是敛云堡当真要对我们下手根本不必如此大费周章，只要在水中或者食物中下毒便能轻松将所有人一网打尽，毕竟我们来到这里不吃不喝根本就是不可能的，又何必还要夜间行刺？”

“这？”曾櫆愣了一下，他倒是不曾往这想。在座诸人除了宁祁和凤九之外也都是一愣，只因为此事怎么看都是敛云堡设下的阴谋，所以理所当然地便认为凶手一定是敛云堡的人。

宁祁无聊中难得抬眼看了看诸葛瑞，低声说道：“总算还有个不笨的。”凤九听在耳里无奈地一笑，这些江湖人安逸日子过多了便只会争抢地盘追逐名利，其他的还真是——蠢笨自大，并且还以为所有人都跟他们一样蠢笨自大。

“二弟，你怎么看？”凤九看向他低声问道。

宁祁微微闭目复又睁开，面上依然波澜不惊，他只是淡声开口说了四个字：“其心可诛。”心底却暗暗思量，日近中午那丫头该醒了才对，也不知睡得好不好，有没有再做噩梦。

凤九看他神色就知道他心思不在这，这些日子以来他也算大开眼界，充分见识到了这位贤弟“柔情似水”的一面，百炼钢化为绕指柔，古人诚不欺我也。而且，鱼丫头也不是无意，恐怕此间事了之后他这个做大哥的就真能讨杯喜酒喝了。

两人都不曾表露身份，只是屈居一隅，堂中众人也没有多加注意。

诸葛瑞咄咄逼人继续说道：“也就是说，敛云堡的本意并不是致我们于死地，诸位为何而来各自都心中有数，而敛云堡既然答应了要满足诸位，以黄雁曛的为人让其他人离开大概也只是为了兑现承诺。所以，凶手极有可能根本不是敛云堡的人而是在座诸位中的一员！”

确实如她所说，各派来此目的各异，但是都不曾与敛云堡结仇，而且黄雁曛为人虽然古怪，但是也没听说有什么野心，反倒是陇西一带称赞者居多。

“你这只是一面之词！”曾櫆反驳，但是显然诸葛瑞的话已经产生了一些影响，在座诸人交头接耳窃窃私语，似乎都有些动摇。

燕寻低头沉思片刻，觉得诸葛瑞所说确实有理，“诸葛兄说的有理，家父与四位前辈的武功大家有目共睹，能前后不过一个时辰的时间里将他们击杀绝对不是容易的事。但是如果凶手是熟人的话，又另当别论。对于相识之人，家父一定不会刻意防备，凶手便有了可乘之机。”他这么一说，原本不通之处似乎变成了合情合理，在座众人心下都觉得有理，但是如此一来就更加麻烦了。

若凶手真是熟人，也就意味着此人现在极可能就隐藏在众人之间，就在这个厅堂中，甚至还会继续杀人。而且，此人能让五位掌门放下防备必然是认识的人，并且相交甚好，所以只要想想有谁能同时与这五人相交那么凶手的范围就已经缩小了不少——但是，能与这五位相交的人在江湖中地位也绝对不低，只有可能是各派中有头有脸的人物，甚至是这五家中的“自己人”。

如此一来，情形更加复杂，越是德高望重的前辈高手越成了有嫌疑的人，而那些籍籍无名的反倒是自然而然地洗脱了嫌疑。

一时之间堂内众人面面相觑，有些人松了一口气觉得没自己什么事了，有些人却是眉头紧皱无端被卷入其中。但是今天之后，无论如何在座的所有与这五人相交相识的高手都成了被怀疑的对象，对这些习惯了后辈敬仰的前辈来说都不是什么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