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徒弟,岂会连这点见识也没有?只是,没想到你竟然还收着这样的宝贝。”以前从不曾听随风起提过,如今见他竟然拿出来给了未雨,顾臻也是十分惊讶。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这里面明明就只有一截剑柄而已,哪来的什么剑?”站在一旁的厉夏见他们侃侃而谈地讨论,但是在他看来匣中明明只有剑柄,可是,看他们三个人的样子,竟似完全没有解释的意思,忍了半天没忍住,所以才问了出来。
“咦?你居然说话了!”未雨听到,第一反应是吃惊,要知道,厉夏自从醒来之后除了问过一句“是你救了我之外”几乎没有说过任何话,如果不是确定他的声带和嗓子完好,未雨都要怀疑他是不是因为受伤太重而变成了哑巴。
“难得难得!”顾臻笑道。
倒是随风看着这师徒俩的反应很好奇,他拿胳膊肘捅捅顾臻,“这小子是谁?方才我就好奇了,没顾上问,也是你徒弟?不是说你只收了个女徒弟吗?”
顾臻斜眼看他,似乎是对他这种不羁的行为十分嫌弃,遂往旁边挪了挪才给他解惑:“他叫厉夏,是丫头捡回来的。父母双亡,说不定还背着什么血海深仇”,说罢,突然眼珠一转,上下打量了起随风。
“你、你干嘛这么看着我?”随风被他看得发毛,以他的经验,每次顾臻用这种眼光看人的话,那么那人十成十是要倒霉了,很不幸,这次被看得是他。
“话说回来,我没记错的话,你也一直想找个徒弟的吧?怎么样,要不要考虑这个?”顾臻说着,那表情就好像是在说,这块猪肉还不错,你要不就买了吧,便宜着呢。
未雨听着顾臻的推销,嘴角忍不住抽了抽。更不用提身为当事人的厉夏。
随风倒是没当玩笑,反而挺认真地打量着厉夏,而后突然出手,极快地将厉夏全身的骨骼查看了一番,而后站定点点头,“恩,资质倒是还可以”,然后又皱着眉摇了摇头,“就是似乎年纪大了点,现在才开始学,有点晚了。”
“伯父,他才十一岁还算晚啊!再说了,他又不是没有武功底子,也不算才开始学的嘛。”见随风的确有意,未雨连忙说道。她实在是怕了厉夏的“跟班”功力了,她虽然救了他,但是也并不图什么回报,更何况是这样的“回报”。
见厉夏还傻呆呆的站着不动,未雨忍不住一脚踢向他的膝盖窝,这么好的机会不知道把握,鼎鼎大名的随风,天下不知有多少人哭着求着想拜在他门下,如今机会摆在眼前,这呆瓜居然还不知道抓住,真是笨死了。
只听“扑通”一声,厉夏已经双膝跪在了地上,未雨那一脚一点没保留,厉夏有没防备,这一下跪得可以一点也不含糊,倒把正在沉思的随风给惊醒了。
正如顾臻所说,他早就有意想收个徒弟,不为别的,他一身武功皆是自己琢磨自创的,即便称不上天下第一,也不愿意就这么堙没于后世,只是这些年来没找到什么合心意的而已,这小子资质倒是真不错……
随风想着到底要不要收,方才自然没去注意未雨的小动作,倒是顾臻看见了,向未雨眨了眨眼睛,未雨一见,立刻就放心了,师父这意思也是赞成了,那这事十有八九能成才对。
“你之前所见的那些,要么是出身富贵,资质尚佳却不愿吃苦,要么是出身贫寒,吃得了苦却资质不足。这孩子虽然年纪大些,但是一来有些武功底子,二来资质也比以前你遇见过的那几个要好,三来他自幼遭逢大难想必定然沉得下心性吃得了苦。既然如此,你何不就收了他?”顾臻慢条斯理地说道。
厉夏再呆,这时候也明白过来了,他虽然不算是江湖中人,但是自幼家里有请人教导他防身之术,他又喜欢听那些说书人口中的大侠的事迹,自然也知道随风是什么人。想到父母家人横遭不测,他自己也险些命丧黄泉,血海深仇自然不能不报,怎耐他势单力薄,如今有机会拜师学艺自然也就意味着将来有机会手刃仇人,所以他当机立断向随风磕了三个头:“恳请大侠收我为徒,我一定好好练武,绝不偷懒!”
一下一下,结结实实地磕在地上,待抬起头来时,额上竟然隐隐的渗出了血渍,眼睛里也有泪水闪烁——当然不是疼的。
随风不曾阻拦,顾臻便也知道他是答应了,遂顺手拿过桌子上的一杯酒递给厉夏,“小子,拜师可是要敬茶的,如今这里没茶,你就以酒代替吧”,说着又朝随风一笑。“这酒可是比茶浓的多了”。
随风一笑,自然明白他的意思。
厉夏接过酒杯,见随风向他点头,知道他这是答应了,遂飞快地说道:“给师父敬酒,徒儿拜见师父。”
随风爽朗一笑接过,仰头干了,而后说道:“以后你便是我徒弟了,若是不肯用功,我定然是要教训的,哈哈!起来吧。”
“是,徒儿谨遵师父教诲。”厉夏站起身,恭敬地说道。
“嘻嘻,这下好了!恭喜伯父收了个好徒弟!”未雨高兴,一方面是因为以后不会有人走到哪跟到哪了,另一方面也是为厉夏高兴。
顾臻看见,自然知道她那点小心思,屈指在她额上弹了一下,笑道:“你呀!好了,言归正传,还是先说说这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