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年闹分家,属杨五太太闹得凶,想必是嫌着家里人多地窄,她又是最小的儿媳妇,在妯娌跟前很是受了些气。”
“杨家太夫人没法子,想着五个儿子都已娶了亲,只好请了族中老人来帮着分了家,那会子杨五太太可是高兴坏了,她嫁妆丰厚,手里有的是钱银,也不在乎分到的家产多一点少一点,急匆匆就在红灯笼胡同买了一所三进的大宅子,没几日就拾掇了行李搬了进去。”
“……谁曾想,前几日杨五太太回老宅哭呢,说是分了家,没了上人管束,杨五老爷就跟脱了缰绳的马似的,家里的姨娘抬了一个又一个不说,竟还学着在外面养粉头包戏子,眠花宿柳了。”
“妾听闻昨日杨五太太还抱着杨家太夫人的腿,哭求要搬回老宅住……”
纪芜炯炯有神,这都什么跟什么,纪杨两家虽然多年来对门而居,然而一家是勋贵,一家自命清流,素日走动并不频繁,什么时候连人家杨五太太哭诉时是抱着婆婆的腿还是抱着胳膊都能知道得这么清楚了。
黄姨娘已经捏着帕子掩住嘴娇笑:“妾该死,一时不察竟在大小姐跟前说起了混账话。”
……
说了半日闲话,黄姨娘临告辞时总算说了一件正事:
“今儿施二公子送了重礼上门,想必大小姐已知晓……咱们家与施家可一向没什么交情……大小姐想必不知道,施二公子的母亲项夫人正打着灯笼挑次子媳妇呢……”
行礼如仪,一路娇笑着走了。
机锋,打不尽的机锋!
屋中,纪芜扶额,颇有些无奈:
“说了这许久,我怎么总感觉这一位今日话里有话似的。”
绿栀闻言做个鬼脸:“聒噪了半日,奴婢可是听了满耳朵的‘儿子’、‘分家’!”
许妈妈笑道:“黄姨娘向来出了名的能说会道。”
众人做活计的做活计,看书的看书,纪芜估摸着时辰该往荣寿堂去,伸了个懒腰正准备做药膳,抬眼就见李贵家的走进了月洞门。
到了外书房一看,今日倒是清净,纪惇独自坐在上首,手中拿着一本《中庸》,妆模作样端着读书人的架子,身上穿着一件油亮绒滑的紫貂毛尖,俊眉星目、面如冠玉,一点都不像三十出头的人。
若是不知底细的人瞧了,只怕真就以为这是一位翩翩浊世家公子。
“……你大姐姐的事,你也该上上心,到底她是跟了你往定国公府去的……前几日威远将军夫人下帖子给你大伯母,威远将军与咱们家并无交情,其夫人却是锦乡侯诰命的手帕交,可知崔世子的亲事,锦乡侯府已有了几分触动……”
见纪芜一脸茫然的表情,纪惇不觉就来了气:
“你往日的机灵劲儿哪里去了?为父还不是为你着想?倘若你大姐姐……介时锦乡侯府落了面子,你曹伯母就不会对你生出怨怼么?就是你大伯母,听着说那日施二公子惊马,你也在场,只怕你大伯母也要对你生出责怪之心。”
“父亲的意思是?”
纪惇吹胡子瞪眼:“在这里杵着作甚,还不劝劝你大姐姐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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