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英挣扎而起,略有喘息后居然护住“板”不倒:“过去了多少人?”问的是四团有多少部队追下去了。
“军团第二批突击队,两个连吧,不过后续部队才过去一个营。”
铁英不信的转过头,面色煞白:“集合吧。”
用不着他说,特勤队、特战队其实全都集中在了他身边,包括裘不二带队的五个土匪,连“板”和二十八军王参谋在内总共五十七人,其中还有近二十个脑壳、身上上扎满绷带的人;除了虎子带队的二连外,一连没剩几个人了。
“虎子哥?”想问特勤队的情况。
“‘龙’死不了,四排长伤了脚,肖一坤和喜来尚能战;两个苗家哥哥牺牲”,用不着铁英问,亲兄弟血脉相通。
铁英闭目,是默哀还是眩晕,睁眼后却是精光闪烁:“告诉王团长,不尽快和一鼓作气拿下骆驼关,被敌三团站住脚跟后,部队还是过不了阳平路;补充武器弹药,走吧”,语气不容商量,谁劝也没有用。
“傻丫头,保护铁英呀。”是“龙”的声音。
侦察科长命两个战士追赶王团长,又命一个卫生员和一副担架要抬了铁英走,铁英不允,可不到一里路就开始吐血,这下连虎子都发了莽脾气,“板”更是拖了他不走,铁英无奈,想熟悉骆驼关情况的春望已经死了、“龙”、四排长包括刘万山都躺了担架,知道骆驼关状况的只有自己一人,想不增加特战队的负担都不行,于是唤裘不二来到近前。
裘不二一仗下来差点成了光杆司令,不知其他人是死了还是跑了,反正他现在是矮子过河安了心,就凭铁英堂堂一个特战队长为自己挡子弹就足够自己死心塌地跟一辈子了,就身边这仅有的几个人也是跟他一样,虽然疲惫、辛苦到了极点,却是随铁英说走就走,要遇平时早溜号了。
铁英命裘不二凭借熟悉地形优势带人前行,设法找到爆破班王连长一伙人;想到联系方法后又想到几个土匪碰到路上的红军极有可能被误伤,又命喜来和两个苗家哥哥一起,找到王连长便在骆驼关下会合。事关重大,铁英也不扭捏,索性躺了担架还加快了行军的步伐。
特战队虽然疲惫,却还是不断越过依然疲惫的红四团先头部队,不久既赶上在大路边等候的四团王团长。
王团长只以为一鼓作气撵着敌溃兵的脚步就能占领骆驼关,如今听铁英说敌七师三团很有可能在得知鬼撞墙失手后已经退后至骆驼关、凭已经炸毁的狭隘拒险死守,那么红军还是出不了阳平路,或是就将以极大代价夺取这一险隘的胜利;团长在总部看过沙盘,知道要突破骆驼关谈何容易?遂电告军团:
强力增援、进驻鬼撞墙、夺取骆驼关。
铁英说早已汇报,不但总预备队二团、连六团都过来了;现在要的是加快速度,能趁黑跟着敌溃兵的脚步混上关去为最好,至少也不要和溃兵太过脱节,近距离抢近后他自有办法。
团长听后大喜,命所有跟进的部队除武器弹药外,背包和一切杂碎都弃于路旁,轻装前进。
大名鼎鼎的红四团一晚上急行军一百八十里飞夺泸定桥,以善穿插迂回和长途奔袭著名,所以十来里路要追上虽然也亡了命跑路的敌人根本就不是问题,问题是如果敌人已经在大路两侧布置了狙击阵地呢?所以铁英想以特战大队向两侧山脊齐头奔进,但特战队没有了几个人,真遇埋伏也驱逐不了敌人,不得以命特勤队、特战队能行动的人都加快脚步,和敌溃兵近距离接触后一起向骆驼关跑路。
特战队的人个个老红军,不说本事,就是一年跑了二万五千里的长征路就足见脚底功夫,很快越过四团前卫一营和前期追歼敌人又打打停停的第二突击大队、和后面零零落落的敌人溃兵混在了一起。
敌人野战部队本有钢盔,不过跑路跑掉了的不少,何况还有防守阳平渡口一带的杂牌呢?本来就没有钢盔,所以黑灯瞎火、没有什么钢盔戴的大家伙一起埋头跑路就跑得自然,谁也没有发现身边出了状况。
敌三团果然如铁英所料,在红军大部队偷渡被发现后就向原一团所在的三里坪增兵,可惜在整肃队伍后乘车赶往三里坪时道路已经被炸毁。敌师长听汇报后骇得不轻,共军同时在鬼撞墙和骆驼关行动,显然是早有预谋的大动作:一面命三团轻装翻山支援,一面命一团夺取和坚守鬼撞墙。可惜,三团做为全师的战略预备队,又有机械化的汽车运送,平时驻扎在城东门外,远离一线战场后不免有些散漫,又想想不管是去一团还是二团,共军要到达什么鬼撞墙或阳平县城起码都在一个半小时以上,有这一个半小时自己不说坐车,就是走路都到达指定地点了,就更不以为然。要不是听到阳平路上传来隐约的大爆炸和来自地面的震颤,只怕这些家伙还以为是长官折磨人的训练。所以等第一批上车的人出发起码都在半个小时后去了,再驱车穿过县城到达骆驼关时,三点都过去了一、二十分钟;而见了骆驼关被毁,汽车没有了去路汇报请示、等得到徒步增援的命令后,离鬼撞墙一团被打垮的时间也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