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主阵地也开始起了骚乱,铁英人走“之”字形,竟似不比马慢,沿小山包抢上敌阵地右翼,在翻滚中出枪击杀了向四排长射击的机枪手,但四排长已经落马;铁英看时,四排长尚能翻滚射击,看敏捷的动作,即使受伤也不重,而喜来和两个骑兵已经闯进了敌阵地;“龙”也冲上了主阵地。
“龙”们厉害,三个人四把刀,虽然夜幕降临,仍然能见四片白光在敌阵地上往来炫耀,在小高地的落日余晖里极是张扬,目标也极清晰。敌阵地一片鬼哭狼嚎,铁英却大惊,大喊:“下马”,但已经有溃败过来的敌人向他们开枪。“龙”醒悟过来时,已经伤了一人。敌人还想进行第二轮射击,铁英已经从侧翼杀进了溃兵堆里。两把短刃出鞘,他脚踏莲花,身体似蛇一般灵动,游走于敌群里竟恍若一股风,不过所过之处却是血花飞溅,残肢断臂跌落一地,枪声和零星的炮声都被惨嚎掩盖了;还有“龙”的两把苗刀,也许是沾了太多鲜血的缘故,已经看不见灿烂的光芒,但铁英仍可见他以左手刀格挡,右手刀直刺,干净利落,没有一点花架子,全是招架和杀人招数;有不甘心遭一刀刺死的两个敌人从后面偷袭,但见“龙”不及转身,身体前倾之时,到提左手刀从左向右后转身,刀碰枪刺堪堪划出两溜火星,左脚后踢,正中左面之敌持枪手腕,头部前倾正撞在正面已经被刺死的敌人胸口,借力拔出右手刀时,身体已经以匪夷所思的角度又后转,右手刀劈死身后右手之敌,左手方敌人手腕吃了一脚,多半腕骨碎裂后想弃枪跑时,“龙”已经“滴溜溜”前转了左手刀,顺势挥出,差点把敌人劈为两半。
铁英听四祖爷爷说过苗家蚩尤刀法,尤为突出的还数苗家忍术,今日方始真正见到,暗赞不已;世人大都只晓得苗家赶尸、放蛊和医术出名,也有人知道苗家蚩尤拳和巫术,却不知道还有一、两支苗人有独一无二的柔软术,也即是外界传说的缩骨功,连身怀几种绝学的铁英见了也叹为观止;龙胜爷爷只几年间就升为翼王石达开的亲兵百户长,确非侥幸也。
冲过红军重火力阵地的敌人本来就不多,吃了山头上三个杀星的一顿好杀,朦胧中本辨不清楚,只是不大会儿功夫自己身边人就所剩无几,看到一条飘忽的人影举手投足间便听到惨叫和哀嚎后才明白遇见了传说中的高人,或是遇见了鬼。谁也不敢和鬼打架,一阵绝望的“有鬼呀”后,山头上就少见了两条腿站着的人;当然,要除了铁英、“龙”和他的苗家亲卫。但是他们也很快就站不住了,因为有先前从东面绕过去的敌人在包围了苗家步兵班后,竟然有差不多两个连的敌人向高地增援,拖着曳光的子弹已经向高地打响,还有粘着敌人屁股追上来的红军也在向高地猛扑,黑暗里不辨真伪,把铁英们当敌人打了。好在铁英撵走敌人后没有做威风凛凛的挺立状,因为敌人已经开始了攻山,他气贯长虹的一声长啸后,摆轻机枪向敌人射击起来;“龙”命仅有的一个苗家人持冲锋枪掩护铁英,自己提双枪向前潜出,在山腰上狙击敌人。
随铁英来的两个苗家枪手战死一个,一个在掩护铁英扑上了敌机枪主阵地后,本想向山头运动,却见敌人溃兵冲击了步兵班侧翼,还有合围的架势。俗话说;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都是从苗家山寨出来的人,怎么就眼睁睁的看同伴被围住了?于是这人斜刺里开始出枪,生生的让敌人合围不拢。敌人想弃之援助主阵地,又被圈子里的苗家步兵拖住,否则敌机炮主阵地胜负难料。
被困住的三组苗家人不肯撤退,就是撤退也要应付三面之敌,不如拒敌于百米之外,死伤难免,但总比被敌人撵着屁股打和三面合围的阻截要好得多。直到铁英向攻山的敌人开枪后,红军大部队也随即从北山山顶压下,敌人知道大势已去,脱出苗家人的射击范围向东去了。
红军不笨,听到敌主阵地一阵穿云裂帛的长啸,其声清澈明亮,竟然压住了杂乱的枪声,透人耳鼓。红十团长初时见敌迫击炮停止了炮击,随后又见敌机枪阵地火力逐渐削弱,直到听到铁英的啸声后,确定是铁英班长取了敌机炮阵地,命二营协助军团侦察大队消灭敌三连和侧翼被红一连缠住的敌一个连;一、三营全线追击溃逃之敌。所以,在铁英狙击溃敌时,红一、三营已经枪上了山头,并以压倒性的优势向敌人发起了强大的冲击,敌人不跑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