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匪要跑路就得把大车掉头,而辽西广袤却多丘陵大山,大路虽宽也多有丘陵沟壑地段的狭窄处,而又以长白山尾翼处的辽阳、东平一带为最甚,所以这一带的大车就多做成狭长状,牵引车体的骡马也多为一匹,就是负重需增加骡马时也是一前一后,少有两骑以上并排牵引的,何松的商队如此,土匪追来的大车也如此,但不管是前后还是并排,只要其中一匹倒下不是车毁就是人亡。
刘成带出来的四个兄弟全军覆灭,不癫也状若疯虎,竟然半跪起身掷出了手中抢;枪不呼啸,也失了准头,但马匹掉头横身体硕大目标,只要力气够大,瞎子都能撞上;刘成不是瞎子,掷出一枪嘴里喷出一口血箭,这是伤内腑拼全力的一枪,如何不跋扈?刘成倒了,大车领头马腹部中一枪,直没两尺,后一匹没有处于发力奔跑状态,自然也不会撞上领头马而死于非命,但却是跑不起来也挣脱不了驾驭在身上的绳套,徒劳的挣扎;一匹死马和一挂大车车体横亘在大路上,阻了后一车也断了土匪扯风的路线。
聪明点的土匪跳车扯了风,不聪明的还想把没死的马和大车解脱出来,但有死马和一团乱麻的缰绳牵扯,一时半会如何解得出?绝望后气癫了的两个土匪要泄愤报复,想把坏了自己扯风机会的人打死,但火铳刚举起后面一轮快枪声却先响了——老铁到了,和他并排的是严奎和何松,稍后是郑清和林天虎、天豹兄弟;刀矛队领队林奇以下八个人和火铳队七人,二十一骑铁骑一路狂飙直接从大路上卷过,再回首,一路血腥。。。。。。那后来杀了刘成兄弟后去隘口的八、九骑土匪呢?老铁一路人在路上和这几人有过接触,只是为了救援周一木和刘成不想耽搁时间,远距离一轮快枪、伤了两个后其余土匪就四散走了,老铁不追,返身随老铁救援的何松担心隘口,老铁说一声“有人”,依然快马加鞭。。。。。。
周一木、刘成血肉模糊,离死不远;老君洞四个兄弟几乎成了四堆肉泥;何家老车把式被削去半边脑壳,多数人不敢看,呕吐者不在少数。
自己两个兄弟遇险,严奎没有不到的道理,可见了这等惨状声音也嘶哑:“天杀的”,提缰要沿大路追,老铁摇头:“救人要紧”,把枪向旷野指出,向林家兄弟言:“砍了”。
雪地上有几行凌乱的脚印消失在远处,走了的土匪起码有七、八人。不用老铁开腔,林天虎以下十五、六人早向雪野驰出,单只留下老铁和严奎及郑家团子几人。
郑大梅是郑家团子的人,去了何家大院后恍惚间郑家团子就和何家、也就是老铁几人沾亲带了故,极是忠实,也极得老铁几人信任。何松至老君洞后就陆续购置了些医疗器械,平时也间或给屯子人看看外伤,老铁也帮衬着整点跌打损伤加推拿,以医养医,到后来什么西医类东西不说应有尽有,也大致相当于一个小型诊所了;可惜老铁一路人走得急没把何松的医疗箱带来;何松也巧妇做不出无米之炊,况且天寒地冻也不敢动刀割肉,简单处理伤口后不至于让人血流尽而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