租界里比不得日占区,这些家伙在一个行动队长带领下潜伏在“力行”周围;看夜以深、行人以绝,队长令两人把住院大门,自己亲带七、八人偷鸡摸狗的越墙而入,不小心被一人踏翻了花盆,整出些动静来。几人拔枪就要硬冲,被队长示意制止了,随即就装了两声猫叫,看看再无动静,便撬开从里面反锁的大门,几人即向院内的二层小楼摸去。但小楼的一道木质大门却也是从里面闩上了的。队长确认要抓的人就在楼上,又命两人封住两扇窗口、另两人绕道后面,严防有人跳楼逃走。看看再无遗漏,特务用匕首撬开木门,四、五个歹徒便一拥而入,直向楼梯口抢去。 </P>
手电还没摁亮,抢在前面的两人已经不小心被横在厅堂中的两根长木凳拌翻,弄出了天大的声响。队长大骂一声“蠢货”,当先就向楼上冲去。不料楼梯转角处横扫出一根木棒,一棒就把队长打得飞了起来,直向楼下跌去,后面两人躲避不及,被撞在一起就向楼梯口滚了下去。被队长骂着“蠢货”的两人因遭板凳拌了跟斗,跟之不及,却没被这三人撞到,手电光中依稀见一个伙计晃了一眼,挥手把手中的物件向下砸来,忙侧身躲时,一棒又中滚下的三人。两个蠢货顾不得队长,一边开枪一边就向转角处冲了上去。蠢货不蠢,到了转角间怕又像队长一样被人打了,挥枪向楼上梯道乱打,估计躲在转角处的人遭打死了后,这才挥手电伸头去看,却哪里还有人在。非但没有人,上二楼的梯口也还有一道铁门已经被人从里面锁上了。 </P>
几个人要想提了凳子去砸门,不曾想队长还没遭打死,只悠悠的骂了句“蠢货,走”,人又昏厥了。这帮人不敢再做蠢事,忙抬了队长走时,外面已经是警笛声大作了。 </P>
租界巡捕房的动作不慢,这些人跑得更快,可到了租界外清点人时,才发现下午就在楼后面守株待兔的两个人还没跑出来,直到第二天才知道,这两人已经被人打死、巡捕房正在寻人认尸。 </P>
行动队长这一棒挨得不轻,两个膝盖被打得粉碎不说,脑壳还被水泥梯阶撞破,连李士群的问话都答不出,离死不远了。 </P>
76号几时吃过这么大的亏,去了十来个人,一下就死了三个、伤了两个,还连被抓人的面都没照到。李士群把参加行动的人每个人都问了一遍:都说是自己人先拌翻了板凳,惊了对方有准备后才把队长打了的,至于后面两个人是怎么死的就一概不知道了。李四群是个极其细致的人,又问了那个伙计模样的人是用什么做武器的,这些人都说是一根手腕粗细的木棒。李士群看过行动队长被打得稀烂的膝盖,点了点头。他害怕那个伙计是早有准备:自己被人利用了还傻不拉几的穷欢喜。又让参加行动的人再好好回忆一遍,这一回忆就有了结果,说翻墙的时候曾经有人踩翻过一个花盆,不过被队长装猫叫混过去了,并没惊着对方,李士群大怒: </P>
“装你妈的什么猫叫、狗叫,还没惊着对方?你知道你们碰上了什么人,黑狐李四”。 </P>
为了证实自己的判断,叫了两个不相干的人去把死掉的两个弟兄尸首领回来。这两个人只说是两个死者的亲戚,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巡捕房找不到证据,现在有人认尸,求之不得的就让人领了去。李四群和几个搞刑侦的人检查了两个死者的致命伤,都是被重物一击毙命,基本是黑狐李四们用打狗棒【什么话】一贯的杀人手法。 </P>
李士群以为去一个行动小组、又有吴四宝亲自坐镇,抓几个住在一栋楼房里的人不在话下,没想到在对方一个小小的联络站里竟然碰上了沉寂了两年之久的李四这个煞星;李四既然在,那么GONG产党这个联络站来头就不小。 </P>
李四群要报复,他也不指望抓得住什么李四,但已经证实了租界霞飞路有对方的地下组织,他就决心破获它,证明给什么GONG产党、国民党和日本人,还有什么丁墨村看:上海滩上谁主沉浮、今后的中国谁才是真正的谍报之王?却对吴四宝的张扬派头坏了大事、小人得志般的嚣张跋扈产生了隔阂。 </P>
李士群把得来的密报又翻来覆去的研究了一遍;很平常的两张报纸,只是报纸上有的字被人用哪里都买得到的笔和墨水画上了圈、圈下面也被人为地写上了阿拉伯数字,看得出来,这些数字还是用左手写出来的。把数字从小到大连起来就是告密者用心良苦的告密信了。 </P>
报纸在76号大门外的邮箱里发现、也不是当天的。李士群心怀侥幸的派人查了当天的邮差,邮差更是一问三不知。李士群知道这个人有极专业的反侦查手段,绝不会蠢到叫邮差来送什么告密信,遂作罢。但这个人是什么人呢?GONG产党叛徒?不可能,叛徒早就走进76号来想升官发财了;日本人?更不可能,就是他们不敢去租界抓人,直接向自己说一声就完事,不会这么麻烦;那么就只有戴笠了——嫁祸于人、一箭双雕:灭了对方地下组织还把破坏“抗日统一战线”的责任推得一干二净。。。。。。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