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叹道：“你说吧！我想听。”

她幽幽地说：“我和崇济也是出身在最贫困的家庭，但穷不是最可怕，而是，”

一说到这里，她不自觉浑身发抖，显得很恐惧。

我用力握着她的手，柔声道：“不用怕，你现在很安全。”

她反握着我的手，温婉道：“你是个有勇气的人，难怪崇济他喜欢你。”

她肯定是弄错了，不过此刻我不纠正她，由得她继续说。

“而是在家中不停被人虐打。”

她挽起她的衣袖，手臂上仍有一条条红色的疤痕，虽然不是新伤，但也能想像当时她有伤得多重。

我已猜到是谁打她，这种持续性的虐待只会是父母，而可以打得她那么重，亦只会是男性。

她继续说：“我被我父亲打得怕了，我不能忍受下去，就离家出走，就在我收拾东西离开时，崇济发现了，他叫我带他走，他也很怕，那年他只得六岁，但我一个人生活已很害怕，何况还要带着小孩，我扯开他的手就离开，我离开的时候仍听到他的哭声，那时我发誓只要我有能力，我一定会接弟弟走，我完全没有想过他没有机会等到那一天。”

我的心情很沉重，为什么在北区长大的同学，总是家庭破碎，或者有家暴呢？难道越是贫穷，人性越丑陋吗？

我不发一语，只是静静地听着。

“两年后，崇济被控谋杀。”

“什么？”

这时，我终忍不住叫了出来。

崇济这宗案件很轰动，八岁弑父案，当时所有报纸也有报，但由于要保障少年犯的私隐，所有法庭记录也是匿名的，故我现在才知那个嫌疑犯是崇济。

“但崇济没有理由恨你，他最后不用坐牢，他无罪释放。

“他是无罪释放，但在审讯的过程中，有人令他太失望，令他从此不再相信任何人。”

“那人是你？”

“不！是我和崇济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