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赵对我已经盲目相信了,我自己都不信了他还拿出地图查看,“离死者家最近的是市五医院,我这就调那边的监控,市六医院也调一下,那边是大医院,喂,市五医院么,我们这边是刑侦支队,找你们安保负责人,什么回家睡觉了?叫起来!……”
“老赵你别忙了,回去休息一下吧,我们等等看治安大队那边的联合行动会不会有突破。”老赵年纪大了,我怕他吃不消。
老赵没听见我说话,还在大声跟医院交涉,他听力已经有些不好了,说话声音也随之变大了,“……现在负责人是谁?就你负责吧,立刻把监控给我们发过来,嗯?不信?你不会查电话号码啊,我用的是警队的电话!嗯?电话显示也能改?那你登录刑警支队的官网,对,官网,上面有邮箱地址……”
老当益壮啊,我不行了去找地睡会儿,不睡觉智商会下降的。
说是这么说,但根本睡不着,二组办公室没人挺安静的,佟组那还有个小沙发,他们睡着小,我睡着正好好很舒服的,但我一点睡意都没有,闭着眼睛想的是死者去哪儿了,睁开眼睛也想着死者去哪儿了。
死者她去哪儿了,怎么一眨眼就不见了,还没好好看就没了……
好吧,填词是不能解决问题的,但我现在没有选择,哪怕我把监控组叫起来,顶住他们的起床气和杀人的眼神叫他们干活,他们也要有活可干才行,要跟踪死者行踪需要更多的监控,深更半夜的调监控根本不现实。
只能等治安大队那边有突破了,其实也希望不大,可以说渺茫。
抛尸要用大行李箱很是显眼,但火车站附近来来往往的不都拎着大行李箱?
春运期间,凶手混在大包小包的人流中一点也不显眼,会被注意到的可能几乎为零,晚上那边的灯光特别暗,就算有人看到也是看不清的,找凶手抛尸的目击证人就全靠运气了。
但死者的活动轨迹还是值得期待的,如果死者是暗娼,“红灯路”的对竞争对手会多少知道些情况的,接哪些客人,跟哪些人有恩怨,虽然希望不大,哪怕没有希望也不能放过,一定要细致排查。
好好睡一觉吧,睡饱了明天才有精神,明天要打硬仗呢。
……死者你去哪儿了,还没好好看看你你就消失了,皮草浓妆,一路上,最后出现在破屋碎掉了……死者你去哪儿了,没去医院就走了,开膛剖腹,血在哪,到底发生了什么了……
不行!我睡不着!
我一下子翻坐起来。
去治安大队看看,小倩在那儿呢,我去找她玩不行么;然后去死者家看看,瞻仰一下常兄暴走的英姿,然后再睡觉,睡五个小时,之后尸体也冻得也差不多了,天一亮就进行第二次尸检,我要做到哪哪都有我,哈哈,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老赵声音响亮,我走过走廊时老赵还在打电话,也不知他弄醒了多少安保和医院负责人,我想推门进去劝他算了,但看他不愿意放弃的执着劲,我再想劝却是开不了口了。
我好像给老赵指了条黑道啊……我不是有意的……
小城市就是方便,治安大队离刑侦不远,抬脚就到。
治安大队和城管的联合整治嘛,还是老样子,拥挤,喧嚣,抓回来的特殊工作者蹲了几屋子,屋外面还有蹲着的,好像比去年抓回来的人多了些,去年春节前也有过这么一次联合整治,我和小聂还来看热闹来着,我还差点被个不长眼的当特殊工作者一起审了。
这事想起来我就冒火。我像干那行的么?从头到脚,从气质到举止都不会有一点点像好不好!还说什么特殊行业也穿制服的,他们摆明就是故意欺负我!气死我了,想起来就来气,怎么自我安慰这心头的业火都消不下去。
推开治安大队的门,我大声道:“这里谁负责?外面那些怎么回事?她们也是人,穿那么少就让她们在外头冻着,你们还有没有良心啊?”
——我就是来砸场子的。本意不是来砸场子,不过看到他们大门我心头就窜起砸场子的冲动。
近处一新面孔的民警退了一步,小声问:“她是谁啊?”
老民警跟他说:“刑侦秦法医,几个月前去省厅了,她这是去年的仇记到现在,记着别看她小就别招惹她啊。”
“仇?什么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