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文华阴阴的狂笑,手一指荒古:“这里在河水改道之后,已经荒废百多年,有这个大山相隔,你如何能把山南侧的河水引到这个荒古?难道打着玄虚真君的幌子,就能有了神仙法力?真是荒唐透顶!更叫人啼笑皆非的是,更有朝廷命官,天子钦差竟然也为了一己私利,跟着你这个骗子沆瀣一气,所图何为?”
想那田青,本就是三匹马拉不回的倔脾气,更是直言不讳寸步不让的直性汉子,如何受这般指桑骂槐的阴损诬陷,上前一拱手,一字一句的大声说道:“本官代天子巡按辽东,身负皇恩,自然行钦差之责,这多流民失去家园,无可依附,本官岂能坐视不管?
把他们安置在这里,不错是本官的主意,引水过山听荒唐,但本官却相信此刘睿有这个能力,也敢作保,等日落也没有多久,大人和诸位高明,何不耐着性子等上两个时辰,到时候本官自然给大家一个交代,如若真是刘睿设计的骗局,那本官自然和此人同罪,一起承担这个责任。”
话儿说道这个份上,那赵文华虽然是从五品的官职,比七品的田青大三级,但田青毕竟身上带着钦差的尚方宝剑,却也不好过分纠缠。
“也好,本官和诸位就等着看一场好戏,就不知道,到时候田大人如何收场了。”
这会儿,已经是下晌饭食了,各位高明自然都带着自己的心腹跟班,都找个地方架起篝火做饭烹时,一时间却也热热闹闹,但从每个人不时望向巡按的眼神中,却叫人感觉到,一种杀机正在这个荒古酝酿着。
巡按和刘睿坐在一个篝火旁,端着饭碗却久久没有动筷,刘睿小声安慰:“船到桥头自然直,师傅放心吧,到了晚上,一切都有了结果,那赵文华纵有万般杀机,却也无从下手,只能是给自己弄得灰头土脸。”
巡按叹口气:“徒儿你知道什么,师傅岂是胡闹之人,把这多流民弄到这里本是无奈之举,对你引水过山的能力却也发自内心的相信,就是真的不能实现,也是问心无愧,大不了自杀谢罪了事,师傅如此,是担心远在京城的首辅大人啊,首辅心胸旷达,不喜欢结党营私,又是铁面无私的的罪过很多小人,此番严嵩伙同陆炳要对首辅下手,师傅有一种预感,、首辅大人恐怕还真的招架不住啊。”
“师傅担心的是,首辅大人做事率性,每每违逆天子的心意,而那严嵩,自打进了文渊阁,就住在西苑,每日用青词献媚天子,一旦来个指鹿为马,给首辅大人来的无中生有的栽赃,恐怕也正合了天子的心意,拿下首辅大人怕是上下一拍即合。”
那嘉靖信道,总是叫文官写青词,很多文官就是凭着青词发达的,在嘉靖年,有很多青词宰相,其实,不但是严嵩徐阶,就是夏言也是其中一个。
不过是这个夏言为人孤傲,更是每每违逆天子,早就在嘉靖帝心里埋下了祸端,如今正受嘉靖帝宠信的严嵩和陆炳一旦对夏言动手,却也正合了嘉靖帝的心愿。
那严嵩之所以能横行二十年,其真正的缘由就是都打着天子的名义,狐假虎威的叫对手无可奈何,对付严嵩就是对付天子,试想天下有哪一个有这份能力!
两世为人,刘睿对今后的局势自然明了,苦在无法和师傅明说,只好安慰:“常言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纵然那严嵩得势一时,也必然有他自然的结局,如今大人只有卧薪尝胆,隐忍行事,联合我朝君子清流,给严嵩照成一种压力,叫他不能轻易的祸害朝堂天下黎民就是了,机会总会到来的。”
巡按摇摇头:“师傅担心的不是这个,官场得失恩怨,古来如此,那严嵩也颇有清名,恐怕也不会太过奸邪行事,为师是担心,那严嵩和陆炳搅在一起,却是坏了内外勾连的规矩,今后朝堂必然混乱不堪,法度混乱。这般下去,我朝堪危啊。”
果然是心忧天下的君子!
刘睿心里感慨着,师傅没有自己这般对今后时局的未卜先知,却能从些许迹象中看出朝堂走向,却也是绝顶聪慧之人。
两个时辰,说话间就被西天的才晚霞勾引而去,烟雾渺渺,弥漫着整个荒古的黄昏,而一种疑问也想升起弥漫的硝烟一样,正在荒古中每一个人的心里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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