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沅兮有短暂的惊讶,紧接着,脑海中倏地闪过了一些细节。
“不过具体的病因还没查到,他的保密工作做得不错。”容晏散漫地扬唇。
稍顷,苏沅兮倚靠在他的肩头,淡声道,“不用查了,我知道原因。”
“嗯?”
“在菲尔德庄园的时候,他告诉过我,他的母亲和前任教父存在着血缘关系,并且整个菲尔德家族至今还保留着对血统的病态观念。”
江聿琛就是近亲结合的后代,尽管他安然无恙地活到现在,可基因里的隐性疾病,绝不会因此消失。
一旦病发,最直接迅速的症状就是器官衰竭。
他原本就是医生,必然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已经到了不得不做器官移植的地步。
听完苏沅兮的话,容晏把玩着她的长发,唇角勾出似有若无的弧度,“看来,他的日子也不算好过。”
苏沅兮不置可否,偏头看着地毯上破损的护身符。
“替他难过?”容晏抬起她的下巴,将她的视线对上自己。
苏沅兮静静地注视他,“你哪里看出来的?”
容晏低笑,颇为满意地在她唇上轻咬,“那如果他死了,你还会替他哭么?”
“这个问题他也问过我。”苏沅兮的音色缥缈如雾,“不会,一滴都不会。”
不可否认,这一刻容晏的占有欲被激发之际,也同样被满足到了顶峰。
换做别人他或许不屑计较,但事关江聿琛,容晏决不允许他再牵动她的一丝情绪。
苏沅兮拨弄着容晏睡袍上腰带,换了个话题,“有我师父的下落了吗?”
容晏圈住她的臂弯紧了紧,继而微不可见地点头。
于是苏沅兮等着他继续说下去,可过了好一会,也不见他再开口。
似乎明白了什么,她问,“他还活着吗?”
容晏低声回道,“活着。”
苏沅兮颔首,轻笑了笑,起身退出男人的怀抱往行李箱走去。
意料之中的,她的手腕被抓住,容晏将她扯回了身前,以更大的力道拥紧她。
“生气了?”
苏沅兮仍是淡笑,“我没那么容易生气,既然你不想告诉我实话,应该有不得已的理由,那我就不问了,等你愿意说的时候也不迟。”
她始终信奉一句话,知道得太多,并不是好事。
可这样的回答,让容晏的神色糅杂了无法言喻的晦暗,“兮儿,在我面前你可以任性一点。”
不必设身处地地为他着想,藏起所有的负面情绪,成熟得不像一个二十三岁的姑娘。
而这些没有明说的话,其实苏沅兮都懂。
她伸手环住容晏的脖颈,目色温柔又认真,“如果连我都不理解你,还有谁能做到?”
不待容晏出声,她接着说,“我猜,你跟我师傅已经见过或者联系过,按他的脾气,一定是他不许你对我说实话的,是吗?”
容晏罕见地无言以对,他还能说什么,因为苏沅兮全猜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