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沅兮把手机还给容晏,“你们的关系很好?”
能用这种口气聊天,应该不只是普通朋友。
“嗯。”容晏顺势握住她的手,拉着她在沙发上坐下,“就像你和聂绾柠。”
闻言,苏沅兮的神色淡了些,话锋一转,问道,“容晚也在这工作?”
容晏慵懒地挑起眉梢,“你还在意她做什么?”
“我是觉得,她挺可爱的。”苏沅兮如是道。
一个人的眼睛最能让人看出她的内心,容晚足够率真,那种独属于少女的活泼天性,是她曾经没有的。
“容晚是来实习的。”容晏把玩着苏沅兮的手指,漫不经心地解释,“容家每一个正统出身的小辈,不论男女,都必须在十八岁前完成大学的学业,然后进入集团熟悉各个分支的业务和管理。”
苏沅兮若有所思地抿唇,“那你呢?”
她记得苏承说过,容晏是三年前回到京城的,且不久后就坐上了ceo的位置,如此待遇明显和旁人不同。
容晏推了下眼镜,恣意的眉眼透着散漫和邪气,“我?我连大学都没上过。”
苏沅兮有一瞬的讶异,想再问些什么,却被容晏一把扣住了腰,抱起来坐到他腿上。
米白的裙摆散落在黑色的西裤上。
和拥抱不同,这样的姿势更为亲密,让苏沅兮不自然地绷直了背脊。
“想听我的事?”容晏的掌心隔着布料摩挲她姣好的腰线。
苏沅兮怕痒,立即按住男人的手,防止他再作乱,“你就不能好好说。”
醇厚的笑音撩过耳廓,容晏圈住她的臂弯又收紧了几分,“不相信我没上过大学?”
苏沅兮很客观地阐述,“不像。”
毕竟学识和眼界这类东西,太容易从言谈举止中窥得,怎么都作假不了。
“因为我是一个私生子,没有资格。”
苏沅兮不由怔住。
这是她没料到的回答。
容晏微沉的呼吸贴在耳边,掺杂着丝丝缕缕的自嘲,“在容家,一个私生子的地位是你无法想象的低贱。进不了祠堂,上不了族谱,从小被戳着脊梁骨笑话,睡在院子里,吃着馊饭长大,连佣人都能随意欺辱,过得甚至不如一条看门的狗。”
苏沅的心头仿佛扎进了一根细细的刺。
她知道,越是大家族,越是对血统有着难以理解的重视。
“十几岁的时候,我从容家逃了出来,一个人在外面厮混了很多年,没接受过所谓的正规教育,只是脑子比别人好使了点,很多东西过目不忘罢了。直到三年前,老太太找到我,说要带我回归容家。”
苏沅兮蹙起眉,似是不解,“她为什么又选择了你?”
“因为容家需要一个好用的人,一个行事张狂无所顾忌,愿意替他们背负骂名的人。”
容晏唇角勾起讥讽又凉薄的弧度,“外人眼里,容五爷掌权着容氏,说一不二,是家主的准继承人。可实际上,我手里的股份占比只有百分之十。”
不用再说下去,苏沅兮也都明白了。
容家不是选择了他,而是在利用他。
利用容晏的狠戾手段压制住那些虎视眈眈的对家,利用他的能力扩大商业版图,稳固百年来的家业。
没有真正的实权,倘若未来想将他淘汰出局,也是轻而易举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