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连忙走到座机前,拿起话柄,拨了温暖的电话。蜜雪冰城的欢快铃声在沙发处响起,太太没带手机。
结束拨号。
管家即刻拨了傅承御的号码,将事情原委解释了一通:“……是的先生,太太误以为出车祸的是您,开车离开了兰园。车速很快,不安全啊。”
温暖去了圣彼街道。
距离事故发生点周围三公里都被警察封锁了,她进不去。
行车过程中试图打电话,却发现手机没拿。
她问了路人,对方说出车祸的伤员都被救护车拉走了,去了首都中心医院。女人慌乱道谢,踉跄打开车门钻了进去。
suv快速驶走。
温暖忘了她是怎么到的中心医院,抵达抢救室外的时候,走廊上熙攘站了很多人,白色的瓷砖地板上到处都是鲜红的血。
她立在原地。
浑身仿佛失去了知觉。
如坠冰窖,冷得彻骨。
她眼神空洞地盯着远处上方刺眼的红灯,那扇门后车祸伤员都在抢救,其中包括——
傅承御会死吗?
他也会死吗?
说实话,从第一次见他到现在,彼此认识六年多的时间。温暖就没把死这个字跟傅承御联系起来过,她觉得他这种人是不会死的。
世界上所有人都会受伤都会死。
傅承御不会。
他无坚不摧没有软肋。
在听到收音机的播报,踩着油门从兰园出来,到了车祸现场,又奔来中心医院整个过程中,她真的担心了他。
站在这,她恍然明白,原来他也会死。
伤患的家属陆续赶来,一部分人已经经不起吓开始痛苦。护士来到走廊维持秩序,请了情绪失控的家属离开。
温暖始终面无表情。
目光呆滞地持续盯着抢救室上方的红灯。
傅承御接到管家的电话,匆忙从代公馆离开。
他抵达中心医院,进入抢救室外的走廊,远远望见人群中一抹熟悉的身影。女人身子略显佝偻,她穿在脚上的拖鞋都掉了一只。
睡衣有些凌乱。
头发也乱了。
那一刻,傅承御形容不出心里的感受。心疼她的同时,还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满足感从内心深处滋生蔓延。
她以为他出了车祸,本能开车跑出来。
神色慌张。
担心过虑。
拖鞋掉了一只都不知道。
这是不是说明,在她心里还是有那么一点位置是属于他的?
在外出差一周,明明最想见的就是她。却因为今天下午她去墓园祭拜了司宴,他就跟她生气。
她爱的是司宴。
那厮又死了,活人永远取代不了死人。
他都明白。
既然明白,又为什么要跟她置气?
傅承御走上前,伸出手,从后方轻轻握住了她垂在身侧指尖颤抖的手。
感受到男人熟悉的体温,温暖晃神了一下,蓦地抬头往后看。脖子微仰,眼睛里装入他的脸,她仔细端详着。
眼神从一开始的震惊错愕,到疑惑不解。
温暖眉心紧蹙,“傅……”
没等她说完,视线里便盖下一片阴影。面前的男人弯下腰,伏低身子将她拢进怀里。傅承御一只手圈着她的腰,另一只手摸着她的脑袋,服软道:“对不起。”
不该跟她怄气。
万事多顺着她一点没什么不行的。
傅承御将她抱起来离开了走廊,走的时候温暖还有点晃神。他看了她一眼,无声笑道:“我在代公馆谈事情,没去圣彼街道,收音机新闻主播报导失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