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后,温暖生了一场小病。
持续性发热。
私人医生治了好几天才慢慢退下烧。
她清醒过来的时候是个早晨,隐约听见外头有响声。温暖披上一件外套,打开房间的门,便远远望见洋房二层最末尾那套房。
田甜的屋子。
好几名工人在搬运家具。
一层有人上来了,加上田甜已故,这些东西自然就要当垃圾扔了。
温暖站在过道上看了许久,恍惚中仿佛有人从远处跑来。每天清晨这个时候,田甜都会跑来202房间,要么是给她送早餐,要么就是等她一起出门去礼堂上课。
她收回视线。
转身回房间洗漱,换好衣服出门。
从洋房大门出来,秋日的阳光洒落在她身上。温暖抬起手,看着晨曦从她指缝溜进来,轻轻一握,却没抓住。
阴影从前方笼罩过来。
温暖收回手,抬起眼睛便望见司宴的侧脸。他从后方走来,走到了她身侧。
女人转回头的同时目视前方。
半个眼风都没给他。
司宴却不生气,如往日那般和气地与她并肩走着,过路有人打招呼,他也笑着礼貌回一句。
“去大礼堂上课?”
“恩。”温暖回。
“我9月份申请了去英国进修的名额,你要不要一起去?既然是搭档,自然要拿出时间培养一下感情,增强默契度。”
“再说。”
走入林荫道。
左右来往的人很少。
司宴偏头看她,这才说:“你跟她也就认识四年,有必要吗?谁让她听到了墙角,耳朵不好好长着,就只有死路一条。”
“你——”
“你该知道你现在做的一切不能冒风险。”司宴打断她的话,平视前方语气很淡:“我们是利益共同体,如果她告密,你完了的同时我也完了。确保万无一失,她必须死。”
“不过,她真的很不聪明。我只是发了一条信息跟她说你在后湖遇险,她大半夜鞋都没穿好就跑了过去,这么蠢的人是怎么被选进代公馆……”
凌厉的风从脸前刮过。
温暖扬起的胳膊停滞在半空,手掌距离司宴的脸只差分毫。
男人岿然不动。
静默地看着眼前女人愤然的脸,眼中厉色尽显。如果这不是在北园林林荫道,如果身旁没有代尊的眼线,她此刻应该会把他撕了。
后方有人路过。
往这边投来了目光。
温暖缓了面色,扬在他脸边的手屈了手指。往上抬了一些,友好地将一片落在他发梢的树叶拿了下来。
她柔和笑着,用着两个能听见的声音说:“我上次让你告诉哥哥,动用一切可用的财产去收购东南亚SL企业的事怎么样了?”
“说了。”
“进度呢?”温暖问。
“还在考察期。”司宴挑眉,低眸看她:“毕竟,温小姐这么容易动情,四年时间就偏向了田小姐,保不准也会偏向傅律师对吗?”
温暖点头,笑道:“恩,你说的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