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里装入二楼窗边两个女人那刻,秦木兰愣了一下。她的视线定格在持有拍立得的女人身上,不相信,却在她转过头的那一刻不得不信。
盛、明、月、
秦木兰双眼紧紧盯着窗边的人,像是要把她盯出一个窟窿。
好多年没见了。
但是她却成了她生命里挥之不去的阴影。
只要想到她,秦木兰都会恨得牙痒痒,更别说此刻见到真人,她没死,竟然没死,真的没有死!
二十八年过去了。
时间好像没在盛明月身上留下痕迹,她似乎跟当年一样。
肌肤白皙胜雪。
没有见到衰败的迹象,脸上也没看见皱纹。
足以想见这些年她被人养得很好。
最刺眼的是她眼眸中的纯粹澄澈,仿佛云中月莹白无瑕。同龄人都历经半生,在世俗社会中摸爬滚打变得市侩圆滑,即便是她秦木兰。
l国总统的女儿、m国内阁首相的亲妹妹、f国总统的妻子……
身居高位。
最不缺的就是钱。
每年花在保养上的金钱更是庞大。
她的身体、肌肤、脸,都仔细地用钱养着,少说也比同龄人看起来年轻十几岁。此刻跟盛明月比起来,就像月亮和星星,瞬间黯淡无光。
世俗的苍老无法用钱抹去。
秦木兰眼底阴翳,双目死死盯着面前穿着纺纱长裙的盛明月。她朝前走,“你的命很大,当年在产房能活下来。”
“怎么说也是多年前的老朋友,不开口叙叙旧吗?谈谈你当年是怎么活着离开医院,这些年又是怎么过的呢?”
女人目光尖锐。
双目逐渐猩红。
盛明月被她盯得心里发怵,求生的本能让她挪到喻唯一身后躲住。
“呵,你都躲了二十几年了,还躲啊?”秦木兰视线犹如钉子,钉在盛明月身上不动,“什么时候才能拿出干劲儿呢?”
“当年你怀着孕,我跑到代公馆把你甩在地上的时候,你也是护着肚子求生的脆弱样。都过去二十几年了,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
“不过也是,你没有还手的资本。还记得吗?我把你推倒了,你见了红,差点就流产了。但是我说你是不小心自己摔的,代尊就相信我了,你连反驳的机会都没有,真可怜——”
‘砰——’
秦木兰话还没说完,眼前忽然伸出来一双手。
猛地推在她身上。
还没等她做出防备动作,就被这突如其来的推力甩了出去,身体失去重心往后倾倒,砰地一声摔在后方的栏杆上。
木制的杆子坚硬,撞得她背脊生疼。
秦木兰扶住栏杆的同时抬头,狠狠地剜了眼几步外的喻唯一,“一个六岁的智障,盛世的家教工作没做好,我帮他做!”
秦木兰直起身,扬起胳膊就往喻唯一身上去。
喻唯一正准备还手,视线里女人抬起的胳膊忽然停住了,被人扼住了。她顺着男人西装衣袖往上看,就看见了盛世的脸。
喻唯一顿时松了手上的力气。
耷拉脑袋。
瘪嘴。
抹了把脸就往盛世怀里倒,一副受了欺负的样子,告状道:“老公,她骂我。她还伸手打我,我出于自卫想甩开她,她自己撞上栏杆想栽赃我呜呜呜——”
两方人距离很近。
秦木兰就那么看着喻唯一靠在盛世怀里,她斜眸与她对视,那眼神分明是挑衅与讽刺。
仿佛在说:“你没有还手的能力,我把你推倒了,你撞到了栏杆。但是这里没监控,我说是你自己行凶不成反栽赃,阿世就信我了。你连反驳的机会都没有,真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