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行车过程中,盛世但凡偏头往后看,只要察觉到他的视线,盛管家就立马将喻唯一拉到身后,用自己的身体挡住男人的目光。
盛世:“……”
“都是我不好,早知道就不让您待在广场等,应该带您一起去中医馆拿药。”
“如果让您跟我一起去,您就不会看见那血腥骇人的一幕,也不会留下心理阴影。”
“更怪我路上遇上堵车来晚了,让您被少爷欺负。”
盛管家的话从路上说到御园。
他还去后院的小祠堂给盛老夫人上香,告状说盛世不听她的教诲,没有关心爱护未来的妻子,反而还霸道地欺负她。
求老太太老爷子进盛世的梦,去梦里教训他一顿。
孙嫂在端着贡果果盘到祠堂外边,听到这番祷告的时候都被逗笑了,她笑盛管家:“年纪一大把了,行为方式好幼稚。”
盛管家脸皮挂不住。
却理直气壮为自己辩驳:“只有老夫人才能管住少爷,我又不敢管他。”
不敢管也管不住。
这么多年,盛世只听盛老夫人的话。老太太去世后,就没有人能让他言听计从了。
“我给少夫人炖的安神汤还在火上,我去厨房看看。”
“我去就行了。”孙嫂把贡果果盘递给他,“你继续跟你家老夫人告状吧。”
盛管家挠头,有点不好意思:“……”
午后。
喻唯一午觉睡醒时,窗外放晴,日头正好。
榕城这段时间连日小雨,今天上午也是阴云密布。本以为下午会下雨,没想到放晴了,阳光还挺明媚,照亮了窗帘。
喻唯一站在落地窗前。
望着院内那棵百年的大榕树,阳光下它树影斑驳。周围还有许多葱绿的桂树,移植的时间还不长,但长得还算精神。
古老的树种,适应能力强。
孙嫂敲门进了卧室,见喻唯一在窗边看景色,妇人细心拿了件外套,走过去帮她披上。
“唐太太已经离开榕城了。”
“恩。”
“小姐,其实咱们可以不收留她的。唐总疯狂找她的那五天,您把她带回御园住着,如今又送她出榕城,我不太明白。”
站在孙嫂的角度。
沈湘虽不像唐民德直接参与喻氏夫妇死亡惨案,但她也间接享受了优渥的物质生活。
没有唐民德从伦敦带回的拿笔沾满献血的肮脏巨款,唐氏企业也不会上市,他们夫妻俩也不会跻身进入上流圈子,她也不会成为圈内人尊敬两分的唐太太。
既然如此,她也该跟唐民德一起去死。
对于孙嫂的话,喻唯一没有立马回。她望了眼桂树新开的嫩绿枝丫,神情冷淡,道:“沈湘名下有一百三十六所孤儿院,未来她还会继续资助捐赠。”
她爱孩子。
她活在世界上一天,就会多一名孤儿存活下来。
这是喻唯一放过她的理由。
其实从一开始,喻唯一是计划利用唐民德在外的情人,挑起原配沈湘的情绪,让他们夫妻俩内讧两败俱伤,她坐收渔翁之利。
计划赶不上变化。
沈湘心软,即便万念俱灰也没舍得重创唐民德。
唐民德更是离谱,最后愿意为了沈湘去死。
见她神态阴郁,孙嫂便没再往下说。小姐生得漂亮,常年病态以及多年复仇的压抑,她很难会有好心情。
孙嫂把安神汤端过来,道:“小姐,这是盛管家专门给您炖的定神的汤羹。我听盛管家说,您在医院和姑爷发生了口角,闹别扭了?”
谈起盛世。
不知道喻唯一脑海里回忆起什么,从孙嫂的角度,能捕捉到她眉眼间一闪而过的欢愉。
喻唯一双手接了汤羹,她喝了几口才说:“他幼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