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辽国正大雪纷飞,风寒凝重,沉入人心。
辽国的皇帝耶律贤不过二十岁左右,但却表现的十分有过人之处,一双眼眸更是带着一股说不出的冷酷。
辽国的朝堂,此时有些嘈杂。
“圣上,那大宋真是欺人太甚,我们还没有向他们动手,他们倒先派人来偷袭我们,如今我大辽已有三五牧场的牧民惨遭屠杀,此仇如若不保,何以安抚我辽国百姓,何以对得起那被屠杀的臣民?”
“萧大人所言不差,大宋真是欺我辽国无人啊,请圣上给末将一支骑兵,末将定将那伙贼人斩杀马下。”
朝堂之上,议论纷纷,不少大臣都发表了意见,只有一个人除外。
耶律贤一直都保持着镇定,直到他觉得差不多了,才终于向那个一直不曾开口的人问道:“李先生,你对此事怎么看?”
耶律贤此话一出,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到了那位李先生身上,这位李先生四十多岁,摸样显得清瘦,被朝中众人看着的时候仍旧显得气定神闲,而所有人的眼神中,都带着期许。他们对这个李先生再熟悉不过了,他叫李隐,是名汉人,但却是耶律贤的老师,是整个辽国独一无二的帝师。
帝师除了教皇帝学识外,还教做人做君,更教帝王心术。
也因此,帝师李隐虽是汉人,但在辽国的朝堂上却地位尊贵。
此时的李隐浅浅笑了笑,然后开口道:“圣上觉得,那伙强盗真的是大宋的强盗吗?”
耶律贤微一凝眉,不过还是答道:“如今大宋正与南汉用兵,只怕无心于我辽国开战,想来他们的皇帝不会派兵侵扰我们,只是他们都穿着大宋百姓的衣服,就算不是大宋皇帝允许的,怕也是在大宋混不下去的强盗。”
听完耶律贤的话后,李隐微微点头,表示对耶律贤的赞许。
“圣上所言不差,不过依老臣来看,那伙强盗怕不是宋人,而是南汉的人。”
“南汉?”
听到这句话,众臣皆是一惊,南汉离他们辽国可谓跨越了整个中原的,他们怎么可能跑到他们的地盘进行侵扰?
不过大家在一惊之后,却也很快明白过来。
如今的大宋正与南汉打仗,南汉节节败退,那南汉国主虽然残暴喜欢yin乐,可也不算是个笨人,他若知南汉难敌大宋,会不会想出给大宋寻找麻烦,让大宋疲于应付的方法呢?
当时大宋与南唐、吴越两国商讨通商的时候,他们辽国都出动了,可与大宋交战的南汉却没有任何行动,这不是很奇怪吗?
不过现在看来,一点都不奇怪,因为南汉的人用了另外一种方法,而且是一种能够釜底抽薪的方法;在这整个天下之间,能与大宋抗衡的国家能有几个?
南唐、吴越早已对大宋俯首称臣,挑拨他们敌对并非不可,只是南唐和吴越两国的国主皆是怕事的人,挑拨了只怕也不能威胁大宋。
只有辽国才能够威胁到大宋,才能够让大宋产生忌惮之心。
南汉的国主必定是想到了这个,因此才派人不远万里的来到辽国和大宋的边界进行侵扰活动,而他们的目的便是让两国之间发生战争。
一旦辽国跟大宋发动战争,南汉那边必将轻松很多,他们无论是战是逃,都将游刃有余。
李隐的一席话点醒了辽国朝堂上的所有人,耶律贤微微颔首,带着三分温怒道:“这南汉的人也太可恶了,他们与大宋敌对,朕不管,可他们却不该杀我辽国百姓,李先生,你觉得我们应该怎么办?”
李隐沉吟片刻,而后露出一丝浅笑:“南汉人这次只怕是只做了聪明,他们以为这样就能够让我们与大宋随便发生战争吗?他们这样做,不过是自抛坟墓罢了,老臣觉得,圣上应当派兵剿灭那股强盗,而与大宋之间,应保持冷静,我们辽国的实力,还不足以与大宋开战。”
李隐说的淡然,耶律贤听完后已是明白,李隐话中意思,并不是说他们辽国没有实力与大宋一战,而是他这个皇帝刚登基没多久,朝中局面不稳,若贸然与大宋开战,只怕会祸起萧墙。
如此,倒不如先与大宋和平相处,等时机成熟,他朝中稳定之后,再去图谋中原,一举夺得天下。
这样想过后,耶律贤微微颔首,道:“李先生言之有理,既然如此,就命耶律广为先锋,前去剿灭南汉的那伙强盗吧。”
耶律贤说完,大殿下一名将领已是拱手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