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兄弟!”甘茂拍着辰凌肩膀,谓然一笑,感慨万千。
这时甘茂的大夫人、二夫人、小妾先后走了过来,向辰凌微微福身,恭敬道:“见过小叔!”
“辰凌拜见几位嫂嫂!”他同样拱手回礼。
随后,甘茂的两个儿子,一个女儿,也都走了过来,并排向辰凌一拜,叩首道:“拜见叔父!”
辰凌伸手道:“快快起来吧!”
甘茂这两个儿子,一个三十岁,一个二十二岁,都比辰凌岁长,女儿十七岁,比辰凌小两岁,按辈分,都叫他叔父。
结拜礼仪过后,家眷回避,甘茂与辰凌再次回到大堂,吩咐下人准备酒菜,两人要饮酒庆贺。
夜色渐深,杯过三巡,甘茂忽然低声问道:“贤弟真要支持魏钰公子夺嫡吗?”
辰凌神色一紧,不知对方问这话什么意思,是试探还是共谋?
甘茂见他神色,微微一笑道:“你我既已结拜,不必如此拘谨,今夜一席话,只出得你我之口,入得彼此之耳,可以知无不言,否则结交岂不虚言?”
辰凌心中汗颜,自己太过谨慎了,反而不够真诚,这也难怪,他身上的秘密太多,都不知如何回答才算真挚无欺了。
“不错,魏公子有意要争夺嫡权,日后有望登基为王,小弟辰凌是魏公子一手提拔上来,当日河东战场上,就加入了他的派系,才有后来入大梁之行,而且我与太子之间,已经水火不容,如果不投靠魏钰公子,只怕在魏国朝廷,寸步难行,如履薄冰,这也是逼迫无奈之举。”
甘茂捋须道:“的确,我对你在魏国事,打听一些,这魏国宫廷派系不少,明争暗斗,政治漩涡愈演愈烈,魏王虽早已立下太子,但是并没有给过他实权,相反这两年重用魏公子,有意要扶持两个接班人,最后抉择圣裁,加上公孙丞相、少府张寿、御史大夫田需之间矛盾深厚,魏国老旧势力、军方、外戚各有独权,相互倾轧,要在魏国立足建功,的确有些困难。”
辰凌问道:“目前太子拉拢大哥,作为臂膀,是否也为了制衡魏公子呢?”
甘茂微笑道:“然也,魏太子不甘心逐渐失势,最终错失王位,肯定会殊死搏斗,不过魏王身体康健,至少还有十年执政期,十年中,只要太子不出现大过错,魏公子不立下大功劳,很难废太子而新立,只要两股势力争斗不休,咱们这些外臣,就能有利用价值,备受优待。”
辰凌眉头一动,咀嚼他的话,有些会意道:“大哥的意思是,浑水摸鱼,乱中固己?”
甘茂点了点头,淡笑道:“宫廷争斗,历朝历代,任何一个诸侯国都存在,不必大惊小怪,即使你支持魏公子,我站在太子一边,你我既是兄弟,有了照应,未必不能从中削减对彼此的伤害,换句话说,太子要致你于死地,我会从中调解,魏公子要抹除甘某,你也能从中协调。”
“等十年后,任何一方得势,大不了最后转舵,有了内应,不至于陪葬成牺牲品,这也是我找兄弟来商议的一个决策,我暂且依附太子,缓解太子对兄弟你的打压;你也可劝魏公子,对大哥我放松敌意,这样你我都松一口气,巩固自身影响力,站到魏国高层后,他们想动也动不了啦,那时候,还会受制于人吗?”
辰凌心中一动,这甘茂大哥不愧玩宫廷出身,颇懂水浑好藏鱼的道理,经他这么点拨,辰凌对官场之事,有了一种更深的领悟,不过,他其实不管谁得不得势,因为他不可能在魏待十年,顶多几年时间,自己的布局完成,辰凌就会消失在魏国,把这个身份给葬掉,华丽转身,去做他的君主之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