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允明先前见过陈文深那是私底下的事情,自然不能拿到台面上来说,因此眼下还得逢场作戏一番。他正色的回答了道:“回知县相公,这篇《念奴娇》本是在下于吴王府即兴所作,绝无剽窃他人之处。方公子此番状告,纯属污蔑,还请知县相公明鉴。”
陈文深说道:“秦公子乃钱塘县远近为名的才子,方世美,本县问你,你状告秦公子剽窃你的词作,可有什么凭证?”
方世美答道:“这所词本是写中秋赏月的景色,乃是草民今年中秋节时在灵隐寺所作。秦公子若是说是他所作,那敢问秦公子是作于何年何月呢?”
秦允明不吭不卑,说道:“在下作于本月初一。”
方世美不屑的笑了起来,向陈文深拱手说道:“知县老爷,这首《念奴娇》不管拿给谁来评读,都能悟出其中中秋佳节的韵味。秦公子竟然在中秋佳节过后两个月才作出来,这难道不是剽窃吗?”
秦允明对方世美拿这一点来做文章丝毫不感到担忧,他刚准备开口反驳,但陈文深却冷冷的先说话了道:“方世美,本县问的话是指你有没有证据证明这首词是属于你原作,你先前那番话完全是答非所问。”
“敢问知县老爷,草民该如何举证呢?”方世美不疾不徐的反问道。
“哼,比如可有人在中秋节那日亲眼看见你所作?”陈文深语气很不好的说道,他已经觉察到方世美是故意在做难了。
“草民那日独自在灵隐寺后院游玩,周围不曾有其他人,但是寺院中的香客或者僧众是否有听到草民的吟诵,那也未不可知。若知县老爷要引证人作证,只需将寺院中的僧众和那日寄宿寺院的香客一一询问过了便可知,草民相信一定有人是听到的。”方世美略带几分得意洋洋的姿态说道。
“你说的倒容易,灵隐寺是本县大寺,每日香客少则数百人多则上千人,寺院中的僧众更有数千人,要是一一询问过去,哪要花费多少时日?这么说,你是举不出凭证来证明这首词是出自你手了?”陈文深眯着眼睛瞪着方世美说道,他心中隐隐猜测,这方世美是不是在拖延时间?
“知县老爷明鉴,草民可没说举不出来凭证,只是知县相公不肯派人去调查僧众和香客而已。更何况,没有认证草民也有物证,那日草民吟诵出来之后,就用炭笔在一张纸上誊写下来。炭笔不比毛笔,落笔重了一些,就在第二页纸上留下痕迹了。”方世美神色泰然自若,一副信心十足的气势。
陈文深哼了一声,斥道:“方世美,你莫不是在蔑视本县、蔑视公堂吗?你所说的纸张印痕如何能做证明?本县倒可以断定你是这两天故意伪造的,也未必冤枉你。”
方世美听了这话,依然不见慌张,正色的说道:“反正,这词作之事谁能说清楚?秦允明说秦允明有理,草民说草民有理,总之这词确是草民所作,若青天大老爷不能给一个公断,那草民就只好告到知州衙门去了。”
在场所有人只觉得方世美是在胡搅蛮缠了。
公堂外面的那些旁观者们,纷纷叫嚣了起来,大骂这个方世美无中生有、强词夺理,明明是秦公子的词作竟然厚颜无耻的说是剽窃,要么就是沽名钓誉,要么就想讹诈钱财。[(m)無彈窗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