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志刚虽然能力不行,可是反应却很快,站起身问道:“周总,我们可是都是跟着你后面做多的啊,你现在矛头怎么转这么快?!你有什么消息的来源也跟我们共享一下啊。”
周子夜将话筒挪到自己的面前说道:“大家好,我是跟周总这次合作投资纸石油的合伙人,也姓周,大家可以叫我小周。原油市场的行情我相信大家比我都要了解,我也不班门弄斧了。我只说说目前我们的思路,大家要是觉得有道理,想跟着我们步伐走,我们欢迎。如果认为我们是无稽之谈,也可以不理,甚至可以跟我们开出对赌合约。”
下面的杂音终于都消失了。周子夜又说:“如果这是伦敦市场,或者是纽约市场,我绝对不会在你们这些前辈面前卖弄,为什么呢?因为他们的市场交割的是实物。即使这次合约交割的价高了,可是我们可以在原油加工销售的过程里把这笔钱赚回来。可是我们炒的纸石油,交割的只是现金,只存在赚钱和亏钱两种,不会有对冲的机会。除非我们现在转过头来做空,按照自己目前手里的合约,开出相应的空单。大家也许会说,目前市场还没有变化,还有时间处理手里的合约,我也衷心希望大家这么做,宁愿少赚一点,也可以保证资金的安全。”
周晓华不想周子夜的话再说下去,因为一触及到敏感的东西,留下了证据,他和周子夜都落不了好。他插话说道:“我们现在有意开出一下空单,如果你们大家谁有意接手,我们可以私下谈谈。现在也不耽误大家的时间了,就到楼下聚餐,今天不需要给我省酒啊。”
他们表现出了这样的态度,在座的也没有一个傻瓜,都在考虑如何处理手里的合约。有几家性急的,已经汇报了上去,只要上面批准,第二天就挂单。
虽然大部分人都想保险起见尽快交割合约,但是还有一些人仍然怀疑周晓华的判断。当然,他们也不会愚蠢到真去跟周晓华建立合约,而是心存侥幸。
酒过三巡,苗志刚就凑到了周子夜的身边,跟他喝了一杯酒后,就坐在他的身边。“小周,我们公司对与世界能源的研究一直也没有放下,根据美国目前的情况,他们从911之后就陷入了经济的泥沼难以自拔。按照他们一贯的做法,美元新一轮的贬值似乎势在必行,而对应的,能源的涨价也理所应当,可是你现在突然说石油会降价,这会不会有些太过于果断?”
周子夜点了点头说道:“从长期的趋势来看,能源的涨价当然是不可逆转的,可是我们目前进行的是纸石油的投机,如果是一些长期的合约,我建议你继续持有,但是如果是短期合约,我还是希望你慎重考虑。新加坡的纸石油投资,不需要保证金,只需要支付百分之五到百分之八的杠杆比例金,如果到了交割的时候,则需要按照合约的基差支付现金,这种没有实物的交割,风险抵抗能力太差,完全就是一种对赌行为。短期内的任何一种波动,都可能影响到市场的价位浮动。我们这次的行动,影响实在太大了,国内的机构不像是来投机,而像是一个招摇的旅行团,扛着一个旗子,上面写着我来抢钱。你说,这让国外的金融机构会怎么办?何况,短期内美元贬值的决定也没有传出来,市场缺乏对石油的价格支撑,即使没有我们的动作,我也会认为原油市场会有一番波动,现在我们的动作,会加快这种波动的发生。”
苗志刚问道:“那你认为这种波动什么时候会来?”
周子夜清楚地记得前世是在十一月十一号,新加坡纸石油到达了顶点,然后经历了两个多月的震荡,才又开始了漫长的牛市。他看了看表说道:“今天是四号,如果这周不来,下周一定会来的。”
苗志刚点了点头笑说:“有两周的时间,我这边问题也不大。”他拍了拍周子夜的肩膀笑说:“这次总之是谢谢你了。”
周子夜笑了笑,并没有在意他的表示,对于自己来说,在意的只是国家的态度,至于他,实在放不了他的心上。
一阵起哄声吸引了他的注意,一眼望去,几个挺着大肚却打扮的风度翩翩的中年男人,正起着哄想灌程玲喝酒。不过程玲面不改色心不跳,几句生硬的话一说,几个男人也自感没趣,没有再让程玲喝酒。至于其他的几个女士,就没有这么好运了,一个个被灌的脸色发红。
有几个过分的趁着酒劲,还骚扰起包厢里服务的女孩子,里面几个异国的女孩子敢怒不敢言,一个个愤怒的目光却逗的他们哈哈大笑。
周子夜一阵心灰意懒,这些人有几个真正有能力,有才华的,可是他们偏偏代表的就是国家。不指望他们能够办一些实事,只要不坏事就该值得庆幸了。
法律和监管的缺失,让他们在远离了国土的地方仍然不可一世,因为他们知道,在他们的背后,有一个现在已经强大起来的国家,他们谁也不怕。可是他们却没有想到,这不仅是给他们自己脸上抹黑,也是在国家脸上抹黑。
周晓华作为主人,忙着在几桌酒席之间拉关系,周子夜跟高凯波说了一声,就喊了早已坐不住的吴丹阳和程玲离开。虽然他知道,他们这样离开会给众人留下不好的印象,可是对于他来说,他更不愿意勉强自己在这里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