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众嫔妃各自回宫,荣嫔打算入内小憩,却发现还有一人未走。
“荣嫔娘娘可想好了?”
那人今日着了件碎花袄子,发髻上斜插了一支珠花簪,双目含笑地看着她。
不知为何,荣嫔见她这笑盈盈的模样,便没来由的心里发毛:“有又如何,没有又如何?”
“要是想好了,我敢担保娘娘日后前途无量,若是没有,只怕娘娘这恩宠来的快去的也快,这可不是危言耸听,是阐述事实而已。”
荣嫔冷哼一声:“我竟不知这宫里嫔妃有无恩宠,何时轮到你说得算了。”
那人微微一笑,状似漫不经心:“我说了确实不算,可凭娘娘您如今的心机谋算,您扪心自问一下,若无人帮衬,您往后的路又能有多顺坦?”
“您是有贵妃娘娘那般的手段,还是诞有皇子身怀六甲,亦或出身名门后有势力支撑?”那人眸光顿时染上鄙夷之色:“梅嫔虽是清白不在,好歹姿容不凡,娘娘您有什么。”
“现在的你,落在旁人眼里也只是绚烂一时,大家表面上奉承你,其实心里根本看不起你,要想成为人上人,得对自己对别人都狠一点!”
声量骤然放低,循循善诱着荣嫔,勾起荣嫔心底蛰伏的贪念。
“我会助你怀上龙种,不过在此之前,你需演一出戏,消除那些对你虎视眈眈之人的戒心,再给你一天时间考虑,明天这个时候我还会再来。”
...
众人请安罢了,荣嫔跪在殿外石阶下,不论谁劝说她就是不肯走。
从方常在跃身为荣嫔,已是不小的荣恩。
莞辰一连几日几乎夜夜都宿在她那里,每日送到九华宫的赏赐,更是琳琅满目。
朝中不少臣子也是闻风而动,听说其中有不少人,还时常出入方家大宅。
对于荣嫔的得宠,我心里的确不是滋味,但仔细想想,她始终不能让我放心。
她是特例,能使莞辰开怀一笑,可是否仍被那奸细掣肘,就是未知之数了。
“不如由臣妾派人,叫荣嫔起身吧,外边儿这么冷,已经一个时辰了,臣妾怕她身子受不住。”
我冷漠地看着欧阳紫琳:“不是本宫让她跪的,是她自愿跪在外面的,你若是不忍心,便叫她起身试试,看她是否会领你的情。”
欧阳紫琳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派英儿去了,结果却出乎了她的意料。
“荣嫔娘娘自称她有罪,若贵妃娘娘不降罪于她,她,她便长跪不起......”
欧阳紫琳一愣:“荣嫔并未犯错,又何罪之有,何以让娘娘治罪?”
“开始她向本宫泄漏那奸细的打算,本宫还以为是她有意向本宫投诚,之后在御花园撞见她同皇上有说有笑,本宫又对她另眼相看了,时至今日她再次给了本宫一个惊喜。”
我不住的冷笑,语调冰冷地说:“若后宫嫔妃侍寝后,个个都来本宫这里请求降罪,本宫成了什么人了,岂不就是那心胸狭隘的善妒女子吗,在旁人看来本宫就是如此!”
欧阳紫琳诧异地开口:“难道她故意这般,一是为了做给皇上看,二是想叫众人认为娘娘您并非贤德之人?”
我微微一笑:“她若真的心有不安,在本宫面前说几句便足矣,或是装装那惶恐的样子,搞不好本宫还会信她几分,可她偏偏在其他人离去之际跪在院里,本宫实在难以相信她是真的出自肺腑。”
“浮萍,你去叫她起来,就说本宫罚她今后好好伺候皇上,一定要对皇上忠心不二!”
浮萍领命:“奴婢这就去。”
欧阳紫琳有些不解:“荣嫔这般放肆,娘娘应该顺水推舟才是。”
我冷冷地看着门外说:“她所期待的就是本宫顺水推舟,本宫偏不叫她如意,她越想让本宫难堪,本宫就越要展现本宫的大度!”
才被册封为嫔,就忘了自己几斤几两,当真张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