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妃浑身僵硬,只觉掌心一片湿凉,既然瞒不住那便只能如实说了,但之后的局面一定会牢牢掌握在自己手里!
“盒子装了什么,这话楚大人该问贵妃娘娘才是!”
羽凌歌面作诧异:“私自带东西入宫的又不是华熠宫的奴婢,贤妃娘娘此话何意?”
贤妃凝眸冷笑:“当初本宫被盛怒下的德妃,推了一把险些栽倒在地,不是冤家路窄是有人刻意让本宫与德妃碰个正着,此人便是贵妃娘娘!”
她抚着已变得平坦的腹部,眸光闪烁,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贵妃娘娘与德妃不睦已久,可谓是水火不容,在当时的情况下,本宫不可能再回去德妃那里,唯有依附贵妃娘娘才无性命之忧!”
羽凌歌看了看身侧沉默不言的楚倾,笑容不变:“贤妃娘娘的意思是,您和贵妃娘娘之间有过协议,她保您性命无忧,同样的您也需助她一臂之力!”
换句话说贤妃今日所得,都是拜贵妃所赐。
贤妃垂眸泫然欲泣,笑得勉强:“为人棋子好比寄人篱下,得处处小心着看人眼色过活,尽管本宫很感谢贵妃娘娘保下本宫孩儿,起先也认为娘娘是逼不得已,但当本宫的肚子越来越大,而曾经颇受皇宠的娘娘却无身孕,随后因本宫有孕还被皇上冷落,接着锦福宫内又发现有娘娘安插的眼线在。”
正说着贤妃突然哽咽,小心翼翼地抬眼,低声道:“换作旁人也会怕的吧,所以本宫把太医开的药方,给了娘家托他们从宫外......”
李美人一扯唇角,脸上神色难辨喜怒。
不过是身子不适,向太医院讨了些益母草,怎么就惹着刑部被抓去调查了,她那时可是十分纳闷。
后来想到了钱嫔,觉着是他们查到了什么蛛丝马迹,撑了几日后这才认了下来。
如今再看,她这罪名担的可真是冤呐!
江雨霏本就是贤妃的人,一听这话当即气冲冲地指责道:“贵妃娘娘真是好手段,拿人作刀子使还不够,连二皇子也不放过,要是那天贤妃娘娘真有个万一,二皇子岂不就成了您的孩子?!”
方玉婕素来同江雨霏一个鼻孔出气,附和道:“贵妃娘娘自认计划完美无缺,就算贤妃娘娘事后想透彻了,也必是敢怒而不敢言,与其现在除了倒不如睁大眼睛瞧着,所以才安插了那么多眼线不是,女儿就罢了若是个儿子,除之可惜不如收为己用,还好贤妃娘娘吉人天相,不然可就糟了!”
邻座的张美人看着她们一唱一和,倒是一反常态,埋头吃起了茶。
就是加入了进去,能有她什么好处,只会惹一身骚!
欧阳紫琳将茶杯重重放下,冷笑着说道:“贤妃娘娘绵里藏针才是一等一的好手段!也不知是谁在贵妃娘娘殿外跪了几个时辰,请求娘娘准许你落胎!怎么原先的怕无力稳固龙胎,竟成了贵妃娘娘陷害,贤妃娘娘真会颠倒黑白!”
如此一来,那暗害之说就不成立了吧。
欧阳紫琳眸光一寒,看着贤妃煞白容颜,挑眉道:“贤妃娘娘别言不由衷了,换做是德妃坐在这里您还敢这么说吗,皇上念在您有孕多去几次锦福宫,娘娘就指使下人散播流言说贵妃娘娘不能生育且欲要杀母夺子,一传十十传百,大家都以为贵妃娘娘蛇蝎心肠其实不然!”
“真正蛇蝎心肠的是贤妃娘娘您。”欧阳紫琳动了动唇,淡淡说道。
“夕嫔你莫血口喷人!谁不知道你是贵妃娘娘的人,自然会向着她说话了!”贤妃双目几乎要喷出火来。
被当作透明人的楚倾合起卷宗:“那就请贤妃娘娘解释一下,您为何会无故早产。”
“适才不都说了,是贵妃娘娘容不下本宫!”
“果真如此吗?”
贤妃一怔:“大人这是什么意思。”
看也不看贤妃一眼,楚倾沉声道:“若真如您所言,贵妃娘娘在锦福宫中安插了眼线,时至今日那些所谓的眼线,应该早就被您打发地远远的了,总不会继续留在身边吧,既已肃清何来谋害一说。”
羽凌歌低低一笑:“楚大人分析的有道理,那么李美人为何要认下这罪呢?难不成是钱嫔死后,你受不了良心的谴责?”
李美人颇为淡定地道:“矢口否认是死,干脆认下也是一死,不论如何都是死路一条,有什么好辩白的。”
似是早就料到会得到这种回答般,羽凌歌不再追问,目光投向贤妃:“陷害之说不成立,此次与李美人更没有干系,赏梅宴中的膳食也无问题,那么问题究竟出在哪里了呢?”
提出的故意设计被夕嫔推翻后,受害者的名头就开始不稳,接下来要怎么收场?
羽凌歌转眸瞧了眼,始终冷眼看戏,好似旁观者一般的人,复而敛眸笑得莫名。
贤妃仍不改口:“本宫是将那些眼线打发走了,但这也不能说明贵妃娘娘就没有嫌疑,连德妃都败在了她手下,本宫又算得了什么!”
我闻言不禁觉得好笑,她既知自己几斤几两,为何还要挑衅于我栽赃陷害?
“正如你所说,本宫连昔日横行后宫的德妃都能拉下台,对付你确实易如反掌。”我漠然启唇:“根本没必要绕这么大的弯儿,倘若本宫决心除去你们母子法子可多了去了,比如在寒冬之中叫你失足落湖,事后在随便拉个奴婢顶罪,岂不是比用药来的更快。”
贤妃默然不语,攥住衣料的手暗暗施力。
我侧目迎上她眼中怨毒,接而微微一笑:“本宫记得上次便曾提议你,好好审问一番锦福宫的奴婢,正好这里就是慎刑司,究竟是本宫所为,还是他人离间你我姐妹感情,稍后自见分晓!”
“就劳烦楚大人下令了。”
毕竟我事先也不知道,他们会选在这里,任之后贤妃道出我与慎刑司的关系,对我也起不到一点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