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紫琳望向钱嫔,询问道。
钱嫔的脸僵了僵,冷声应答:“是又如何。”
欧阳紫琳朝钱嫔座侧挪了挪步,笑的极是温和:“那么请问娘娘,宫规命令禁止宫内之人从宫外携带物品进宫,娘娘为何明知故犯。”
“本嫔与淑妃相识的日子不浅,任是往昔有何嫌隙,日后可以慢慢化解,她如今身怀六甲,且这孩子又得来不易,本嫔自然想送一份独一无二的贺礼给她了,恭贺她有孕之喜。”钱嫔话语轻缓,一改先前的咄咄逼人。
欧阳紫琳皱了皱眉,颇有兴趣的挑眉道:“区区糕点怕也谈不上什么独一无二吧,就算是宫外名厨所做也仅是与旁人不同罢了,那这宫门的出入记档却无娘娘任何记载一事,您又该如何解释?”
“钱嫔娘娘盛宠在身,宫门口的那些禁军守卫又岂敢阻拦,就算是娘娘主动提出检验,只怕那些人也是不敢的吧。”李美人不温不火的一句话,引来众人侧目,更使得众人摸不清她的真实意图。
如若那糕点真的有问题,错又在谁?
多种可能,实难参个透彻。
欧阳紫琳斜眼睨向李美人,不知为何,她总觉得真正别有用心的,好似并不只是钱嫔一人。
只会依势而行的张美人,显然没明白这话中深意,误以为是其有意火上浇油,不合时宜地插嘴道:“李美人你这是什么意思!”
欧阳紫琳见那李美人丝毫没有搭理张美人的意思,轻哼一声,冷眼瞥向钱嫔继续之前的话题,毕竟这打铁要趁热:
“暂先撇开李美人异议不谈,单拿嫔妾在手证据出发,钱嫔娘娘此举实在怪异,没经过检验的糕点就这样送入锦福宫,嫔妾光是想想就觉得难以安心。”
钱嫔捏紧了手下扶手,蹙眉颤声道:“你......你胆敢污蔑本嫔?”
欧阳紫琳微微眯眼,慢条斯理地说:“嫔妾不敢,嫔妾只是猜测或许是娘娘的糕点有问题也不一定,并未肯定地说就是娘娘所为,不还有其他可能吗,譬如是御膳房那里出了差错也说不好。”
话音刚落,殿门外便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万玉德携着慎刑司人等,押着一名宫人走了进来,略一躬身作揖道:“贵妃娘娘,奴才有事要禀。”
我转眸睇了万玉德好一会儿,才缓缓启唇:“你有何事要禀?”
万玉德朝被架着的宫人膝后一踢,那宫人便踉跄跪下:“此人近几日时常徘徊在有禁军把守宫墙处,经奴才打探后得知,此人名唤秋月原为淑妃娘娘的侍婢,后被禄公公遣去了浣衣局,几日之后却又无故调入了御膳房,奴才怀疑这秋月与淑妃娘娘此次小产一事,必有关系故来禀报。”
被万玉德按在地上的秋月,抬头狠吞了口唾沫,继而垂眼极为慌乱地说:“奴婢,奴婢是曾在锦福宫任职,至于为何会从浣衣局调去御膳房,是......奴婢也是被逼的,贵妃娘娘,贵妃娘娘!您就饶了奴婢吧......”
万玉德加大了手上的力道,眼底一暗,厉喝道:“犯了死罪还想向娘娘求得宽恕,究竟是谁指使你的,还不快说!”
一想到当日那人的许诺给她的好处,以及那口吻不善的胁迫,秋月竭力压抑着心中的恐惧,有那么一瞬竟觉得自己无法呼吸。
只得仓皇地颤着眼睫,抖动着唇畔,连撑在冰冷地面上的双手都渐渐失去支撑地力气,开始酸软......
不知该不该开口道出实情,说了怕遭人报复,不说却又害怕自己血溅当场,牵连宫外的家人连带着亲眷都难逃死劫。
不同思绪交错碰撞,牙齿打着颤几乎无法清楚地言语,犹豫再三,她终归是开了口,好似是报着赴死的决心,咬牙道:“是......是钱嫔娘娘!将奴婢调去御膳房的是钱嫔娘娘,指使奴婢的也是钱嫔娘娘!”
“一派胡言!你这贱婢分明是在撒谎,是不是他们给了你什么好处,唆使你来污蔑本嫔的?是这万玉德,还是欧答应?!”
钱嫔气红了眼,“哐当”一声摔碎了手边茶杯,气急败坏地质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