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环扣着一环,德妃是准备拿出真本事了,也是,隐忍了这么久,若再不有所动作,他可真要怀疑德妃,究竟是不是李南原的亲生骨肉了。
莞辰脸色一变,紧盯着案上的药包,沉声问:“他们可有发现,这东西已被你掉了包。”
羽凌歌瞧着莞辰一副山雨欲来的阴霾之色,轻笑道:“微臣办事何曾露过马脚,德妃要是知晓又怎有空去打钱家的主意,早已忙着掩盖事实了,向丞相大人求救了。”
莞辰见羽凌歌说的自信满满,丹心之余适才提起的一颗心稍稍沉了沉:“你即能将这东西弄到手,那也就说明,他们那里是准备动手了。”
“皇上猜的不错,丞相大人适才离去时,那脸色可不怎么好看,微臣相信不日他那宝贝女儿便会下手。”羽凌歌放下茶盏,淡淡地回。
莞辰思索了良久,随后冷声道:“真正的药在我们手里,那也就是说,此事的成败由朕说了算,你可明白朕的意思?”
羽凌歌一点也不意外莞辰会有此打算,起身应承:“微臣即刻去办,定重创李氏,给皇上一个交代!”
语毕,便转身朝殿门而去,却在半道儿上被莞辰叫住。
“等等!”见羽凌歌停下步子,莞辰才缓缓地说:“羽尚书是真的明白,朕要你去做什么吗?”
羽凌歌微一垂眸,回身拱手:“微臣岂敢揣测圣意,微臣只知道一点,那就是不能让旁人伤着琼贵妃一根汗毛,毕竟,她可是皇上最得意,也是最有用的一颗棋子。”
莞辰一怔,却是不显于面,依旧淡漠地道:“去吧。”
“微臣告辞。”
羽凌歌越行越远,莞辰看着其远去的背影,不由微微眯起了那深邃的眸。
一国君主只有在关乎自己权位,亦或是其所掌的权势受损之时,才会动感情,羽凌歌是真的如此认为,还是在装疯卖傻?
没有人会想去做无利可图的事,而羽凌歌也并不是什么圣人,他倒忘了这一点,说到底他两本就是因利益二字才牵扯在一起的,他给他想要的,而后者替他办事助他锄奸守住身下这个位子。
身为君主是不能有弱点的,更不能让旁人轻易揣度出自己的心思,要让他们一直处于半梦半醒之间,就像隔着一层纱模糊不清,难以窥探,如此方能安枕!
可现在,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潜移默化之间改变了,与羽凌歌相互帮衬是真,各取所需也是真,但若说交心...关系还真没好到那种地步,退一步说就假设关系匪浅,他身为帝王之尊也不能去信,任何人的。
就这样用你最拿手的生存方式,继续装傻为朕做事吧,若是如此,你的命也能活得长久些。
毕竟朕也不想再起杀戮,心知肚明却不道破,这才双赢的法子,你也是这么认为的吧,朕的师弟!
“羽尚书这就准备回去了?”一名公公远远地迎了上来,朝着羽凌歌略微躬身。
羽凌歌轻眨了下桃花眼,活动着脖颈,声色疲乏的回:“我倒是也想偷个闲儿,无奈皇上不给我机会,这不,又有差事要去办了。”
“羽尚书如此得皇上器重,差事自然少不得,尚书大人虽事务繁忙,但也要顾忌身子才是,倘若大人不嫌弃奴才人微言轻,奴才倒也想为大人您略尽些绵力。”那公公埋首将腰弯的更低,微微一笑,讨好的说道。
羽凌歌抚起那公公,唇角勾起笑眯眯的看着他:“既然公公有意帮忙,那凌歌便也不推辞了,说巧不巧,我这里正好有一份适合公公的差事,不知公公可有意试他一试?”
公公眼底掠过一丝精光,连忙点头应下:“奴才全凭尚书大人吩咐。”
“如此甚好。”羽凌歌赞赏似得拍了拍身前公公的肩头,随后与那公公一并,举步而去。
分明都了然于心,对所有事也都洞若观火,却偏偏隐忍着蒙蔽者他人视听,以此让有心之心放松戒备。
他就说么,能坐上那个位子的人,怎会是等闲之辈,又岂会被为人臣子者牵制,原来一切都是有目的。
恐怕所做的这一切,并非仅是为了铲除李家,而是另有别的打算。
不然,他还真的不能理解,拥有如此深造的道的人,这一国之君,怎会这般随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