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礼。”
“谢娘娘。”欧阳紫琳轻软的声色中带着颤音,脸上的表情也有些慌乱。
我挑了挑眉,装作未察觉她的忌惮般,走到她身前,勾起她的下巴,“肤色白净,眸色如清泉透澈,唇红齿白,是个美人。”
“民女惶恐。”她赶忙俯身作揖,定了定神,有些仓惶的说:“民女不过泛泛之姿,不比娘娘天姿国色,娘娘身份尊贵乃是天上明月,民女不过是地上的泥不起娘娘此等赞誉。”
“大胆!”我身侧的一位小公公轻喝出声,似是想说这欧阳紫琳不识好歹,想要斥责话还未说出口,便被我抬手制止。
“欧阳小姐未免也太过谦虚了,你其实大可不必这般害怕,本宫又不会吃人。”我伸手想扶起她,谁知还未触到她的肩膀,便见她肩头不住的颤动着,似是真的打心眼里害怕我,并不是装的,因为她眼中闪烁的的情绪我看的真切。
懂得惧怕知道何时该放下身段变得卑微,也算是极为识趣,可这谦卑恭敬若是过了,便会讨人嫌落了刻意。
“本宫听闻你家以药闻名,世代以倒卖药材为生,本宫正好有一远亲开有医馆,最近正缺几味药材,不知......”
“民女知道了,民女会想法子知会父亲,让父亲准备娘娘所需的药材。”我的话还未说完,她便已明意,顿了顿接着道:“不知娘娘远亲所缺的药材是哪几味,民女也好向父亲交代。”
我勾了勾唇又迅速垂下,把玩着手上的金色护甲,佯装迷蒙困惑地说:“本宫那远亲信中言辞含糊,未曾记清,只是稍稍有些印象,好像是什么能够让人看起来虚弱乏力的,就像重病垂危的那种,还有可以让人下吐下泄高烧不退的,至于最后一味是什么本宫实在记不清了,听闻欧阳小姐是欧阳家唯一嫡女,想必也是识药的,不知欧阳小姐可能为本宫解惑,说说本宫适才口中所提的那些药材,究竟为何药?”
欧阳紫琳身子一抖,小脸霎时没了血色,还维持着半蹲请安的姿势,附在腰边的手不着痕迹的朝腰后挪了挪,低敛的水眸中闪过一丝惊恐。
“怎么,莫非欧阳小姐你并不识药?”
我带着笑意追问的声音,在欧阳紫琳听来更像催命符,可我本人却不是很在意,那病症不明的秀女本来引不起我多大兴趣,可当我看到那册上关于欧阳紫琳的生活习惯时,我这就算是不疑心也是不行了。
香囊变药囊没什么稀奇,毕竟宫中并无规矩不准在香囊里放些安神药物,香炉里燃什么香也无奇怪之处,人与人虽都长有五官,可这生活方式个人喜好却是不同的,可是若连平日里穿戴的东西都用药材浸泡,且日日去太医院讨要药材就不平凡了。
无名之药混杂在一起,只有十分懂药的人才能配制出自己想要的药物,不然那些毫无关联的药材堆在一块儿,摆在那儿也不好看啊,总不可能嗅着好闻吧。
云常在不是没有嫌疑,只是她的嫌疑没有欧阳紫琳这么大而已,再者此刻的秀女列中经药的人家,除了欧阳紫琳便再无外人,太医院的太医放着自己的差事儿不做,跑去给秀女下药这说的过去吗?
也不可能吧,若是其中有莞辰青睐的原因,再加上有人在背后唆使我倒会信,可却没这前提。
那日接引秀女入宫择选的小玄子回禀,将当天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全都告诉了红英,宫里的人儿都是墙头草,自然是风势往那转他们就朝哪倒儿,更何况他招惹的还是宁嫔的表妹。
被冷落是事实可人家好歹也是个嫔,想要收拾一个宫人那法子可是多了去了,故此才跑来将事情一股脑说了,期望着红英能在面前说些好话保他一命。
有人自动送上门来让我驱使,我自然无所谓,能有人给宁嫔添堵,在侧提醒秀女们安分守己我也乐意,我是想宫里热闹一些,不过却从未想过掺和进去,只想做个看戏人远远的看着她们闹,谁料,她却险些坏了我的好事,让云常在差点便脱身,试问我又怎会放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