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除夕那日,陆嫔与慧妃在龙霄殿前当众争执,其原因好似是因为慧妃夜访我华熠宫之事,要知道这宫里的是非流言传地是最快的,我刚听见这个消息的时候,并无多大感觉,只是觉着她是再拿此事大做文章,仗着自己现下得宠挫那慧妃的锐气罢了。
可现在回想起来,我却觉得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儿!
她并不是在为我出头,亦不是想挫慧妃的锐气,让慧妃脸上挂不住,而是另有图谋。
慧妃虽不似往昔那般得宠,但好歹也还有权利傍身,而陆嫔虽是莞辰新欢,可手中却并无什么大权,且不说晋位之事还未有所定论,光凭她敢在天子寝殿前与慧妃僵持不下这点,就以够让人疑心其真正目的。
她是得宠不错,六宫众人也赶趟子巴结讨好着,可是慧妃母家依旧如昔,陆嫔她比我清楚若想扳倒慧妃就要先从其母家下手。
光对着慧妃冷嘲热讽,拼风光斗心计根本就是白费功夫,她明明知道这一点,却还如此明目张胆的公然挑衅,她那葫芦里想必没卖什么好药!
流言是能扰乱人心不错,但却无法造成什么太大的伤害,也不能令他人仅凭是非就大乱阵脚,慧妃不是什么新秀佳人,而是这后宫中最大的掌权者,陆嫔打着保护我的名义和慧妃对着干,莫不是想借刀杀人?
想到这里,我的眉头也越皱越紧,斜眼望了望窗外的天色,随即回首对着红英道:“王太医开的药方你可有留着?”
“有,娘娘要药方做什么?”
“你拿着那药方去太医院找个太医问问,王太医所开之药到底是治什么病的。”
红英闻言一怔,瞪大了眼睛,面色有些惊惶,“娘娘莫不是怀疑...陆嫔娘娘她绵里藏针?”
我点了点头,心叹这红英表面上看上去呆呆的,可这脑袋转的倒很快,不愧是在御前侍奉已久的人儿。
“奴婢知道娘娘想要奴婢做什么了,奴婢会小心打探清楚地。”红英起身将一旁的药碗放回托盘,一本正经的道。
我看着神色凝重的红英,心里有些放不下,遂而轻声叮嘱道:“要小心耳目知道吗?”
“恩,奴婢去了。”
红英走后,我斜靠床头总觉得心神不宁,呼吸也甚是紊乱,真不知道自己这些日都在想些什么,怎会连如此重要的细节都忘记了呢,倘若陆嫔真的有意要借刀杀人,此时正是大好机会,不论她是否真的有这心思,我都得提起十二分精神戒备着。
从服药的日期算起,今日是初六,少说也有四五日了,怪不得近日总觉得心神恍惚,身子也大如不前,若是因为那药有问题,我还真的是被她们夹在中间,无路脱身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