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哼一声,肯尼斯坐在轮椅上,扑了扑沾满泥土灰尘的裤子,神情傲慢。谁也不知道他心中竟然转动着近乎歉意的念头,他身边的韦伯更是不可能知道,此时正像一只猫冬的鹌鹑一般瑟瑟发抖,不停的祈祷着赶紧顺利毁掉圣杯rider快回来,在教授身边他真的承受不来!
爱丽斯菲尔用力握了握卫宫切嗣的手,带着笑走入圆环中心,脑海中闪过女儿天真的笑脸,这么一想,思念顿时汹涌,她这次生死未卜,可能……不能再看女儿一眼了……
不过……这就是爱因兹贝伦家人造人的……宿命啊……
她身上开始发出圣洁的白光,光芒中,爱丽斯菲尔慢慢闭上了眼睛。
【我爱你啊,切嗣。】
她想起阴暗的城堡,想起入冬的大雪,想起雪地里父女两个的身影……眷恋又不舍的反复怀想,思绪渐渐飘到未诞生的时候,祖父面容严苛,珍惜的将一滴金红的液体滴入她所在的容器中。
视线里只有那抹红色,入水便晕染,丝丝缕缕的逸散开来,她在液体中抽搐一下,猛然间觉得身上扣了一道无形的枷锁,她知道了自己的命运,知道了自己的“殊荣”。
是啊,她是反应最为良好的那个人造人,所以有了接受这滴液体的荣幸。
【哟~你是这一代的孩子吗?真无趣啊……】
懒懒的呵欠声,漫不经心的语调,有什么靠近了她,一把掐住她的脖颈。
【虽然是我自己的决定,但是血液被如此利用还是让人不爽啊……】
【粗糙的炼金手法,能造出什么上好的容器来?】
她感到窒息的苦痛,有什么在她身体里发着热,迫不及待的要将她撕裂,或者扭曲成一个邪恶的模样。
她这是……要变成圣杯了吗?
极端的恐惧中,她睁开了眼,入目是一片靡丽到极致的孔雀蓝,瞳孔纤细而竖立,像兽类的眼瞳,带着冷淡的嘲讽。
有点……像……
像……什么呢……
一定在哪里见过的……这样的眼瞳……但是……不一样……
曾经的那双……是温暖的……微笑的……有礼的……
眼瞳的主人叫她——“爱丽丝夫人”。
“千……叶……”她咬着牙,一字一字从被掐紧的喉咙中挤出这个名字,对方却突然笑了。
繁花盛放一般的笑,像开在尸骨上无比魅惑的蓝罂粟,因为吞噬了*,才会如此绚丽。
【你认识那个孩子?】对方兴味的笑了,很是愉悦的样子,【是个可爱的小东西对吧?一直微笑着很端严的样子,真~想~把他欺负哭啊~~~】
【很快了……很快了……】对方的声音低下去,似乎在安抚他自己。
【很快就会变成我的东西了,无论是身体还是灵魂……我是不是太贪心了?】
他并没有指望爱丽斯菲尔回答——她还没有回答的资格——更加急躁的彻底断绝了人造人的生机,低声念诵几句咒文,人造人的尸体顷刻化为金辉灿烂的圣杯,一如他当日展示给夏目的。
【胜者必然是我!】
五位英灵齐齐解放宝具,绚烂的光芒铺天盖地,神话再次复活!
誓约胜利之剑发出万丈华光,无悔的湖光幽晦如诸神的倒影,王之军势封锁此片苍穹,两色蔷薇烈风缠绕,最后天羽羽斩辉映上古的太阳,大蛇的残血浮现于剑刃之上。
“静司先生!”
全身的魔力都压在宝具上,哪怕是各个时代的英雄这时也心力交瘁,的场静司不敢多耽搁,他看向英雄王,布都御魂寒光夺人。
“吉尔伽美什,毁掉一件三流财宝的魄力,你有吗?”
“少对本王用拙劣的激将法!”虽然嘴上这么说,黄金的王者还是冷笑着伸手,他身侧浮现一个巨大远胜以往的涟漪,黑红相间的怪剑露出一个剑柄,他一用力就将这把号称最古的宝剑掌握在手中。
“区区一件废品而已,本王从不放在眼中!”
七股力量合在了一处,未曾碰撞反而相互交融,侵蚀纠缠着融成了一道通天的光柱,降落在圣杯的所在地,轰然一声爆响,天地轰隆震动似万马践踏,整个世界被这股力量鞭挞,激烈的摇撼着,近乎末日般的场景!
所有的声音都停歇了,烟尘还未散尽,在场的英灵或人类已经同时望向了那个方向。
灿烂华贵的圣杯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漆黑的空洞,氤氲着一圈不祥的红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