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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阳郡主从蓟英烈的目光中,自然读懂了他的意思,心里说不出的绝望,突然扑通一声双膝跪地,犹作困兽之斗,嘶哑着嗓子恳求说:“求求你放过我女儿,只要你肯放过她,我下辈子结草衔环相报……”
温老夫人着实看不过眼了,低喝一声:“婉柔,别再长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你可是我们朱雀温家的媳妇,柔儿是我们温家的女儿,当知温氏家训最后一句——心存君国,何计身家,安分守己,顺应天命。既然天命今日要亡我们,又何必贪生畏死,徒叫人看了笑话。人死如灯灭,一张臭皮囊,不必惦记心上。”
晋阳郡主眼珠子都红了,双眼一瞪,不甘心地说:“母亲,请原谅媳妇的不忠不孝,家训要我死,我可以一死,可我的柔儿怎么办?媳妇不是稀罕自己这条命,只是柔儿她还未满十四岁,大好的年华遭此厄运,她何罪之有?我身为母亲,如何能甘心……”
已陷入绝望的温柔听了这一番话,顿时潸然泪下。
不论何时,一颗母亲的拳拳爱子之心都是半点不掺假的,无论晋阳郡主此刻做得如何过分,但究其根本,她还是像老母鸡在老鹰的攻击面前一样,想保住自己唯一的女儿。
说到不甘心,晋阳郡主不知怎么地忽然想起颍州城里的甄宝人,再想到安王临走前派了一群高手护着她,而任由温柔落入戎敌之手,滔天的恨意滋生,心眼顿时就黑了。
一个毒计如流星般掠过她的脑海,她狠狠地抹掉眼泪,猛地抬头对蓟英烈进言说:“汗王你大慈大悲,且听我说,只要你今日肯放过我女儿,我愿意帮你擒获颍州城内的甄七姑娘……”
“母亲......”温柔惊呼出声。
温老夫人大吃一惊,瞪圆眼睛,怒喝一声:“谢婉柔,你真是疯了不成,知道自己再干什么……”
此时晋阳郡主的行为简直就是饮鸩止渴,若是安王回师京城得知真相,只怕晋阳郡主下场凄惨,整个温府都会她的行为陪葬。
晋阳郡主哪里还想得到以后那么远?眼前就已经活不下去了,她对温老夫人的呵斥置若罔闻,继续说:“我女儿只是被人称为相府明珠罢了,她却是大周的一颗明珠,所以安王才会为了她,舍了我女儿。汗王可以想象一下,此女无论长相性情,都远胜我女儿。”
其实甄宝人的相貌和温柔不过伯仲之间,安王钟情于甄宝人是另有情衷,并不全是容貌的原因,此刻为了说动蓟英烈,晋阳郡主不惜贬低温柔,信口胡说了。
提到安王挚爱的女人甄七,蓟英烈忍不住神色微动,柴思铭其人是他平生遇到的唯一劲敌,凡是他在意的东西,他一向都特别关注,甄七也不例外。
自从耶律敦千里传书,提到为他求娶大周的甄七姑娘为王妃时,他就对这个占据了柴思铭之心的女子充满了好奇。
不得不说晋阳郡主的提议误打误撞,恰好撞到了蓟英烈的心坎上,今日亲眼见到温柔后,他对那传说中的甄七姑娘好奇心就更加强烈了——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子能令柴思铭甘愿舍弃温柔这般美好的女子?
“郡主之言差矣,颍州城破了,她自然会落入我手里,又何需你帮忙?”蓟英烈故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