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鹤心里一震,终于缓过一口气,但神色却依然傲慢冷淡。“达参将,你想多了,我只是在想汉人素来狡诈,区区美人计是否管用。”
达美知道他听进去了,暗吁一口气说:“将军不必忧虑,即便是美人计不管用,也没关系,以将军的勇武智谋,以咱们西戎将士的剽悍,也定能踏平宿州城。”
这个马屁拍得响亮,耶律鹤脸色稍霁,扭头看着高大威严的宿州城,好像看到这样一幅场面:宿州城高大的城墙就像纸糊的一样,在西戎大军的铁蹄下摧枯拉朽般地倒下,他在马上长刀一挥,大军呼啸冲进城内......
“说得好!”耶律鹤高声叫好,一时心里蓦然生起万丈豪情。
忙忙碌碌的一天过去,西戎人终于等来了傍晚,在达美的指挥下,二千座抛石车架好,二十米高的土台夯好,几十万石弹也准备妥当。
踌躇满志的耶律鹤站在四驾马车拉着的统帅专车上,拔出长刀发出进攻的信号,西戎的阵地顿时鼓声大作。
二千座投石车同时开动,几千架床弩齐发,天空石弹如雨,弩箭如星。
但宿州城的坚固也不是浪得虚名的,整整一夜的炮轰,也只是损坏一些垛墙,二十米厚的城墙依然坚挺。
城上的守军只是等西戎投石车上石头的间隙才发冷箭制敌,其他时间完全是以逸待劳,以少打多,反倒显得西戎的进攻“雷声大,雨点小”,始终无法轰开城墙,造成进攻机会。
凌晨,耶律鹤见毫无进展,自己这方伤亡不算多,却远多于守军,只能叫人击钲收兵。
清点伤亡人数,调整队伍稍作休息后又开始强攻猛打。
进攻一直持续到傍晚,宿州城墙依然安好,反击也井井有条。
因为心情焦虑,又急于求胜,已经一日一夜未睡的耶律鹤不免有点烦躁,嘴里开始骂骂咧咧个不停。
时间紧迫,必须在安王回援之前拿下宿州城,令其成为北路军大营,控制淮水汴水,同时扼制京畿地区——虽说与诚王有盟约,但是国家之间,利益至上,谁也不敢保证他一直臣服,万一某天撕毁条约,十万北路军的后路便被截断了。
达美心里也着急,不过还是温言劝说:“将军,汉人的城池向来易守难攻,宿州城又是出名的坚固,眼下粮食和军械也比较充足,想来还要费些时间才能攻破,一直不休息不是办法,不如下官先盯着,您去休息一会儿?”
耶律鹤略作思忖,也知道他说的在理,点点头,正想回大帐睡一会儿,忽见一个传令兵骑马跑过来,大声说:“报告将军,游击将军率领的三千骑兵在卢岭镇伏击了颍州的援军,杀敌八百,俘敌三百;我军死一百人,伤二百人。敌军残部逃至淮河,因无船过河,往西边亳州溃逃。”
耶律鹤精神一振,说:“好,告诉敦律成雄,尽快渡过淮河,占领颍州北部的隘口,绝不能让颍州的军队再回到颍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