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敦知道自己辩不过她,继续说下去,恐怕对自己更加不利,于是摇摇头说:“这位姑娘言辞委实厉害,叫人百口莫辩。只是耶律敦虽非英雄,却也绝不是地痞无赖之辈,更不会做出勉强别人的事儿。今日的确是诚心正意来拜祭,绝不是姑娘所说的这般目的。”
甄宝人冷冷地说:“你的诚心正意我们真是受不起,先母泉下有知更是不会瞑目。耶律将军,你已经达到目的了,还是请回吧。”
人家主人的话已说到这个份上,耶律敦便是再不识趣,也不好再逗留,拱拱手说:“甄七姑娘,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后会有期。”
帷幕后的甄宝人怔了怔,心说他怎么知道我是甄七?又隐隐觉得他似乎就是冲着自己而来的。
耶律敦带着手下出了甄府,上马后,回头看一眼挂着白布球的甄家门匾,说:“达美,你看到没?柴思铭看中的女子同他一样难缠。”
听他说的这么笃定,达美好奇地问:“将军从哪里知道刚才讲话的就是甄七?”
“她称甄夫人为母亲,既不是甄二,也不是甄修华,自然便是甄七了。”
达美思索片刻说:“没错。”顿了顿说,“可惜,没看到长相,听声音倒是不赖。”
“大周和咱西戎不同,这种世家名门的媳妇都是精挑细选的,一代代遗传下来,子女的相貌大都不差,你看二姑娘和六姑娘都是出众的美人,尤其是甄六......再说,若是长得丑,就算再聪慧,柴思铭也不会看上。”耶律敦边说边拍拍马屁股,慢步走出槐树巷,转入大街,顿时繁华的街景扑面而来——商铺鳞次栉比,车马辏辐冠盖飞扬,人来人往都带着平和安详的神色。
耶律敦目不接暇地看着,羡慕地说:“达美,若不占了这座繁华之都,咱们白来这世间一遭了。”
“只要安南国如约拖住柴思铭三个月,此城定入我们囊中。”顿了顿,达美轻佻地笑了笑说,“到时候不要说二姑娘,整个汴京的女人任将军挑。”
耶律敦笑了笑,摇摇头说:“二姑娘固然不错,可若要我选,我是要定了那皇宫里的甄修华。”想起六姑娘梨花泣雨的模样,他顿时浑身一股躁热,“达美你不曾见着,那真真是人间极品,我见犹怜。”
达美哈哈大笑着说:“我虽不曾见过,但将军已经念叨过好几回,想来确实不凡。”
说话间,已到铜雀大街的使馆,耶律敦翻身下马,早有随从迎上来,凑到他耳边低声细语。
达美见他神情一肃,问:“怎么了?”
“天助我也,那皇帝小儿柴思睿终于来了!”耶律敦精神一振,一扫刚才的颓势,分身下马,将马缰甩给随从,大踏步走进了厅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