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嬷嬷也走过来扶着门框,纳闷地问秋芸:“姑娘这是怎么了?”
秋芸歪头想了想,问:“嬷嬷,可是刚才咱们说了什么不中听的?”
刘嬷嬷仔细想了想,摇摇头说:“没有什么不中听的,再说了,姑娘心气大,等闲的话她几时放心上了?”
“难道昨晚那伙人,会是京城里的……”秋芸随即摇摇头,犹犹豫豫地说,“也不可能呀!若是他来了,怎么可能不相见?”
刘嬷嬷恍然大悟她说的“他”到底是哪一位,一时脸如土色。
秋芸心情很复杂,走到窗前打开窗户,疼惜地看着杏花树下的甄宝人。
恰在这时,外头刮起一阵小风,卷着杏花片片,飞过粉墙黛瓦间,在院子的上空飞舞着。
甄宝人的春衫也跟着翻飞,不胜单薄,隐隐散发出一股怅然气息。
她心里几乎可以断定,昨夜安王到了杏花巷,甚至也许到过自己的卧房,可他并没有与自己相见,想来是见面也无话可说,他应该是大婚之前来向自己告别的。
虽然她早已预见到这个结局,放弃他也是自己的选择,但真的面对这一刻,她的心还是隐隐作痛。
秋芸怕她会着凉,连忙拿起衣架上挂着的一件薄薄披风走过去,披在她肩膀上,顺手拈下她头发上的一瓣杏花,说:“姑娘,就算昨夜是他来了,此刻也已经走了......这会儿风大,小心着凉了。”
甄宝人低低“嗯”了一声,收回视线,黯然地垂下眼眸,又站了一会儿,一言不发地扭头往楼上走,边走边说:“秋芸,我不吃饭了,你们就吃吧。”说罢,径直回了楼上,直接去了客厅另一侧的书房,并且将房门也阖上了。
秋芸和刘嬷嬷只能面面相觑。
等两人一起用完早饭,刘嬷嬷仍然把碗筷装进食盒提回前院,见东哥儿正缠着李墩子要“斗鸡”,低声喝叱:“东哥儿,别缠着你墩子哥,他有正事要办的。”
东哥儿顿时不敢造次了,眉眼耷拉地站着。
李墩子摸摸他的头,笑呵呵地说:“嬷嬷别说他,一会儿功夫,也不会耽误正事儿。”
“你可别惯着他,这皮猴子最会蹬鼻子上脸,若是答应他一回,指定被他缠着再斗一回。再说,他如今跟秋芸姑娘学写大字,该多下点功夫才是;虽然没指望他将来识字断文考状元,但也别成睁眼瞎子。”
李墩子深以为然地说:“没错,我便是吃了不识字的亏。前两日,姑娘还说让我也跟秋芸姑娘学认字。”
“我早就跟你说过,咱们姑娘最是体恤下人,没错吧?你如今还年轻,学得动,赶紧学。”刘妈妈微微得意地说,拎着食盒进了厨房。
随后又想到自己前些日子因为提心吊胆,对甄宝人心怀二意,结果她竟然并没有怪罪自己,心里又生出些许愧疚,暗暗为甄宝人的大度庆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