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王口中的若兰,在座的皇帝和安王对这个名字还有些懵懂,太后却是刻骨铭心。
梅若兰是当年礼部尚书的次女,在献帝尚未登基之前,已和当年的诚王两情相悦,几乎到了谈婚论嫁的程度。
也是合该出事,不过是偶然的一次游湖,与献帝有了一面之缘;献帝登基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下旨宣梅若兰进宫,甫一进宫,便被册封为四妃之一的梅妃,次年生下皇七子柴思昀,立马加封为梅贵妃,宠惯后宫二十年。
才貌双绝的梅若兰,这一生都是太后的噩梦,虽然她凭借着非常人的忍耐和算计,最终笑到了最后;但她心里清楚地很,她之所以能荣登太后之位缘于自己有一双优秀的儿子,献帝为了大周朝的江山,先选择了她的儿子罢了。
可这一生她在丈夫的心目中,连梅若兰的一片衣角也抵不上;梅若兰病逝不过三年,献帝也追随而去。
也许是因为同病相怜的缘故,她对痛失梅若兰的诚王始终保留着一份同情,叔嫂之间的关系一直还是融洽的。
当年的献帝夺了诚王的心中至爱,大概也是心怀愧疚,因此才对诚王之后的那些荒唐行为多有容忍,毕竟,血雨腥风的夺嫡之争中,这个兄弟从始至终坚定不移地站在他这一边。
献帝临终之前,还将当时的太子柴思睿与诚王的手拉到一起,要太子登基之后,善待自己唯一剩下的亲叔叔,太后本人那日也在场。
“唉,如今你们一个个都有了自己的主张,这些事儿我也管不了了,就让皇上来拿主意就是了,你们都去吧!”她有气无力地摆摆手说。
“皇嫂,还有一件事,京西伯府的甄世祁因为受了扬州学潮的牵连,一直呆在湿瘴横行的泸州,身体每况愈下,还请您格外开恩先将他调回京城......”诚王略一犹豫,一咬牙,站起身来,长身一揖说。
“呵,还真是应了那句话了,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行,行,如果哀家记的不错,那甄世祁应该就是那甄四的父亲吧?老四,你这是上赶着给伯府送聘礼吧?!依我看,这伯府男人个个不争气也不算什么,谁让人家府上会生姑娘呢?什么难题都有人麻溜给办完了,还要我说什么呀?嗳哟,真是气死我了,走吧,走吧,你们赶紧走吧,我还想多活几年呢......”太后气得一口气上不来,张大了嘴,拼命往嘴里吸气,右手则捂住了胸口。
看着眼前自己的一双儿子,一个小叔子,都折在甄氏女儿的石榴裙下,这让同为女人,并且在后宫和一堆女人们斗了一辈子的太后情何以堪?
她千辛万苦养大的儿子,眼瞅着都是有了女人忘了娘,难道真是冥冥中注定的报应?她亏欠了伯府和甄兰馨,所以现在自家的儿子、小叔都得喜欢上甄家的女人来替自己还债?
太后最不愿意看到的,那就是甄四一旦嫁入柴氏宗族,成为诚王妃,甄府便成了皇亲国戚,不仅自己的辈分比伯府那个老太婆晚了一辈,再不可能像以前那样任意处置她,还有另外一个结果,沉寂多年的京西伯府终于要复起了,可这与朝廷眼下要重用温庆文的策略背道而驰!
可这些早已走火入魔的柴氏家族的男人们却丝毫不顾及!可她又能怎么办?
这一会儿,太后一时万念俱灰,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听到太后开口赶人,站着的、跪着的、坐着的三个大周朝最有权势的男人都松了一口气,彼此对视一眼,立刻麻溜地施礼告退。
即使太后今日当面责备了皇帝大人,暗示他雨露不均,后宫不宁,可他晚上依然是翻了甄淑华的牌子;不得不说,翻牌子之前他有过片刻的犹豫,今夜是不是象征性的换一个呢?
转念再一想,想睡个女人还得看别人的脸色,那这个皇帝还当个什么劲儿呀!于是理直气壮依旧翻了镌刻着“甄淑华”的绿牌子。
当晚,皇帝在摘星楼宴请了诚王和安王,三人一番觥筹交错,歌舞升平,时间便晚了。
甄盼人久等不来,便以为他被别的女人绊住了,倒是松了一口气,自己跑去后殿的温泉池泡温泉,打算好好放松一下。
别人都以为她存心要独霸皇帝,殊不知甄盼人这些时日也被皇帝每晚蓬勃的**折磨地够呛,巴不得他去别人那里折腾,能让自己好好休息一下。
讨好这个男人绝不是一件轻松的事儿。
皇帝寻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幅美人在飘荡着玫瑰花瓣的一池碧水间游弋的场景,丰乳翘臀,烟气缭绕中若隐若现,哪里还能忍得住?立刻脱了衣服下水,不顾甄盼人的扭捏和挣扎,半哄半强地,就在水中成其好事。
好在水有浮力,这姿势也新奇,比起平日在床帏之间,甄盼人倒得了意想不到的快活,一双藕臂死死搂着皇帝的脖子不松手,娇吟不断,将个饱经风月的皇帝叫得神魂颠倒,完事了也依旧抱在怀里不放,两人就这样依偎在一起休息,场面美的就像一幅画。
“盼儿,有件事朕想应该告诉你,安王今日为你家小七请旨,要朕册封她为孝女,准许她在三清观为其母甄兰馨祈福,直至甄氏身体痊愈,你觉得是否可行?”皇帝在甄盼人的额头上亲了一下,突然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