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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姑娘甄倩人话音刚落,大长公主笑着说:“如此说来,倒是我来早了,打搅各位姑娘品茶的雅兴了?”
二姑娘细品她语气,倒是打趣的成分居多,便大着胆子娇笑着说:“可不就是您这句话嘛!”
大长公主呵呵一笑,多看了她一眼,说:“好,那诸位姑娘们且接着品。方才遛马出一身汗,我先去换一身衣衫。”说罢,真的不客气,自己拉着小姑娘径直走了。
四姑娘甄倩人幸灾乐祸地看了二姑娘一眼,拉长声音说:“二姐姐,那你就好好品着吧!”
二姑娘悻悻然地坐下来,也不搭理她。
其他几位姑娘面面相觑一会儿,只得重新坐下“品茶”。哎呦,说是品茶,这几位哪里敢真品呀,万一喝多了频频如厕,岂不是有失淑女的风雅?
谁知道,这一回一等竟是半个时辰,甄宝人本就不习惯盘膝坐着,膝盖此刻又酸又疼,又不敢站起来活动手脚。
谁知道这眼睛长到头顶上的长公主,是不是故意的,一边故意晾着这几位,一边又找人在暗处观察这些姑娘们的表现?就在她心里骂娘、忍无可忍的时候,大长公主带着那位小姑娘终于珊珊而来。
甄宝人差点儿热泪盈眶了。
于是,众人赶紧又站起来见礼,她赶紧趁机揉揉膝盖,借着裙子的遮挡,双腿在裙子里做着放松运动。
大长公主抬抬手说:“诸位姑娘不必多礼了。”然后,拉过身边的小姑娘说,“君宜,来,见过各位姐姐。”
这姐几位今日来大长公主府做客之前,大夫人跟她们特地普及过大长公主府和扈国公府的情况。都知道薛家这一辈人丁单薄,只有薛晓白和一位庶出的女孩儿,想来就是这位叫君宜的小姑娘。
甄宝人看这个小姑娘生的倒是眉清目秀,模样儿可人,却与薛晓白完全不像,气质更是差了十万八千里,看着十分娇弱内向。
薛君宜怯生生地行个礼说:“君宜见过各位姐姐。”
几位姑娘则连忙还礼。
大长公主拉着薛君宜的手,到北边首个矮几前坐下,自己回到居中的条案前坐下,又示意大家坐下,几位姑娘才又重新落座。
唉,程序进行到这里,话还没有说上几句,茶没喝上几口,光行礼就好几遍,膝盖也跪酸了,太阳又到头顶了。甄宝人心想,这哪里是来做客?分明是来受罪的。
大长公主慈爱地轻抚薛君宜的头说:“你不是一直说,没有姐妹陪你玩耍吗?今日我请了这几位姐姐过来,你可喜欢?”
君宜羞涩地笑着,低声说:“喜欢。”
大长公主冲她温和地笑了笑,抬起头看着伯府几位姑娘的时候,眉宇间的那丝高傲又浮了上来。“说起来,我与忠义侯老夫人有数面之识,却一直没有结识的机会。前几日因古月的缘故去贵府一趟,见姑娘们个个秀丽文气,回来跟君宜说起,她便埋怨家里只得她一个,太过冷清,所以请了各位姑娘过来热闹热闹。姑娘们且随意一些,不必拘着。”
各位姑娘哪敢真的随意,只是应景地答应一声。
大长公主又说:“伯府虽然是行伍出身,一向却以诗书礼义传家,听说便是姑娘在家学里读书,也是请名儒教学,今日风光不错,各位姑娘不如当庭赋诗一首吧?”
其他姑娘一听,这个却是长项,于是个个在心里摩拳擦掌,只等待会儿一显身手,博个头彩。
甄宝人一听,却是一个头,两个大。
三姑娘笑着点头应下,代表大家说:“那么,我们恭敬不如从命。”
伯府是设有家学没错,各位姑娘确实都是学过的,可学过作诗的,那是原主好不好?甄宝人在现代是个理科高才生,物理化学尤其学得好,可这个作诗显然是不行。
当然,她肚子里不是没货,唐诗三百首也是有的。可那些全都是流芳百世的大家之作,即使骆宾王七岁时写下的《咏鹅》,那也是妙不可言,她真的不敢盗版。
甄宝人担心,万一在京城又给自己弄出个女才子的名头,其实腹中空空,完全是个草包。这种风头若是出大发了,没准儿又是个祸根。
大长公主一挥手,几个丫鬟用端盘送上笔墨纸砚。
甄宝人既然打定主意,不抄袭后人的诗句,那就只能自己敷衍一篇,勉强凑数了。
她四处看看,自家各位姐妹都是胸有成竹地磨墨挥毫,她心里则眼泪长流。只能拼命回忆小学课本里提过的写诗要点,绞尽脑汁地想了一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