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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回 都是面鱼儿惹的祸

安王整理袖口的动作一滞,半晌才又重新动起来。

许文儒又自顾自地说:“说起来,这个甄七姑娘,我还真是看不明白。我原本以为她昨晚亲自下厨是为了博取你的好感,今日她却又早早离开,好象不愿意跟咱们牵扯到一起。”

安王捋好袖口,抬起头,俊秀坚毅的眉眼不带一点儿情绪,说:“咱们也走吧。”

大雨初歇,道路依然泥泞。

不过安王等人所骑骏马皆来自西宛,脚力强健,可日行千里,这点泥泞自然不在话下。

转眼间,八骑如狂风般地卷出小村子,到城隍庙西拐,再行三里,便是驿道。向南走是到京城的方向,向北是到三清观的方向——锦文大公主的田庄就在三清观所在的山脚下。

安王一马当先,到了路口,忽然勒住马头。

其他人等也纷纷勒住马,不解地看着他。

紧随其后的许文儒扯着缰绳,问:“思铭,怎么了?”

安王不吭声,只是看着地面。

许文儒也看着地面,只见两道深深的车辙从岔道转进驿道,往南面而去。整条岔道就只有一个车辙印子,不用想,肯定是甄七姑娘乘坐的马车。

许文儒想起昨日甄宝人曾问自己如何回京城,说:“看来甄七姑娘着急回京城,不惜绕远路回京城,只是那条路甚是难走,她们得走上一日吧。”

安王看着京城的方向,正犹豫着,忽然看到不远处过来一辆双驾马车,正是甄宝人乘坐的三清观马车。只是马车象是没有载人,跑的很是轻快,转眼间就到了面前。车夫眯着眼睛,摇头晃脑,哼着小曲。

安王朝青峰使个眼色,他拨马上前拦在路正中。

马车夫睁大眼睛,手忙脚乱地勒住马,下车过来行礼。

安王沉声问:“昨日那甄七姑娘呢?”

车夫低头说:“方才我们到宜春河边,有旁边的人家搁了一条小船在那里摆渡,能载人和马,马车却过不去。甄七姑娘就打发我先回来了,说是过了河到京城也就是十来里,她走回去就是了。”

安王眉心微皱,示意青峰赏他,然后一扬马鞭,往南面而去。

不过几里,就到宜春河边,昨日湍急的河水此时已经平静如镜面,不过水位极高,差不多与岸边持平了,残损的石桥大半淹在水里。摆渡的船只不大,每回也只能过一匹和一个人。

原还有不少百姓商贾在等摆渡,但一看安王气宇轩昂,身着显贵的黑紫长袍,跟随的侍卫又个个带刀,慌忙都闪到一边,让他先过。安王第一个摆渡过河,也不等其他人,上马往京城方向飞驰而去。

此时已临近中午,往来的行人甚多。大部分是步行,小部分骑着马、驴子、牛等等。泥泞的道路经过行人和牲畜的反复践踏,又经大太阳的曝晒,已是半干。

跑了约摸两里,就看到甄宝人主仆三人杂在行人里慢慢地走着。她戴着帷帽,一双绣花鞋略显污秽,裙摆上也沾着几点黑泥,不过脚步却很轻盈。

听到急促的马蹄声,甄宝人偏头看了一眼。只见眼前人影一闪,一骑飞驰而过,快如流星赶月。待再细看,只看到马背上黑紫色的背影,顷刻间远去,变成一个小黑点。

秋芝“咦”了一声,说:“这不是那个安王吗?”

刘嬷嬷翘首看了一眼,说:“好象是他。”

甄宝人心里一凛,忽然想起,自己回府该怎么说?难道说遇暴雨受阻路上,和安王以及他的侍卫一起在附近的农宅住了一宿?

虽然自己坦荡荡,可大夫人、老祖宗会这么想吗?要是不照实说,刘嬷嬷会配合不?想了想,说:“嬷嬷,我年幼无知,有桩事不知如何处理,想跟嬷嬷讨个主意。”

话音刚落,又听身后一骑飞奔而来,到身后略微放慢速度。甄宝人一转头,只看到长生面带诧异地跑过,往京城的方向而去,作为安王的贴身侍卫,他自然是追安王而去的。

刘嬷嬷说:“姑娘客气了,有事尽管说。”

“嬷嬷,昨晚的事……咱们回府里如何说呢?”

刘嬷嬷略作沉吟,说:“姑娘想怎么说呢?我听姑娘的。”

甄宝人还是推回给她。“我不懂事,只听嬷嬷的。”

刘嬷嬷心想,要不是自己不听她的话,硬要往城里赶,也不会路途暴雨进退两难。她明白甄宝人的意思,是不想说出遇到安王等人、同住一个宅子……其实她也不想说,怕大夫人怪罪自己没照顾好,便说:“姑娘,这事原不应该由我拿主意,既然姑娘问起,我就胡乱说说——昨日我们从三清观出来没有多久,就遇到暴雨,只好折回去住了一宿,姑娘你看如何?”

“就依嬷嬷所说。”甄宝人微笑着说,“过会儿,我们到城门口再雇辆马车……”

话还没有说完,一辆双驾马车的忽然在面前停下了,车夫说:“姑娘,请上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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