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正在用真元挤压灵果的文光手顿了下。闭了下眼睛,最终眼泪还是流了出来。他怎么会不明白疤面的想法,将紫涟交付给他,原本抱着大不了和柳遥莘等人同归于尽念头的他就得顾好自己的性命。
目光落到挂在腰上的灵囊上,文光用力做了个深呼吸,许久之后轻声说了一声:“傻子。”
此时痛惜疤面的不只有文光一人。在疤面身体崩碎的那一刻,不少修者闭起了眼睛。哪怕他们之前根本不知道疤面,此时心中都充满着悲伤。不只是女修,有些男修都红了眼眶。
妖族化形之后多数都是以人形行走于人前,一来是方便和其他修者交流,二来是不想别人轻易通过他们的原身掌握他们的弱点。而且一旦原身和神魂遇到破灭之劫,若没有事先做过一些准备,多半时候都是魂飞魄散的结局。
修者们之所以此时满面痛惜,是清楚其实疤面可以留下神魂。不过他若是要留下神魂,哪怕是一缕,不想随后就溃散就必须保留原身内的本源。这样一来,他的原身能起到的功效就要大打折扣。应该是考虑到会影响五色石石核的融炼,所欲他没有选择留下神魂争取转生的机会。
疤面的牺牲是值得的。在他的身体崩散之后,之前纹丝不动的五色石石核就开始熔化。而且熔化的速度非常快,不多时便有大半已经融炼。接下来就看到熔化后的石皮和石核开始融合,鼎中本来五色分明的液体快速的转为了无色。
但最后一丝色彩从鼎中消失,胡映雪睁开了在疤面跳入鼎中后就紧闭上的眼睛。已经不需要五行真火,她收回了鼎中还未消耗的真元。即便是回收了那一部分,在站起身的时候眼前还是一阵发黑。
慕天玄送上之前胡映雪交给他的丹药,同时将真元送入她的体内帮助她炼化丹药的药力。因为之前多次服用丹药补充真元,本来能将真元补满的丹药这次只能发挥不到三层的功效。
有了这三层的补充,胡映雪的脸色还是好看了许多。不过因为她是五行混沌鼎的主人,也就说唯一能使用五行混沌鼎的人只有她,接下来她必须跟着去时空裂缝群那边。以她现在这种状态,危险系数可不止增加了一倍以上。
在慕天玄看着胡映雪脸上依旧没有消退的苍白皱眉的时候,他们头上的半空出现了一道黑色裂缝。裂缝大开,一条通身黑色麟甲的巨蛇从里面钻了出来。看着足有三间大屋大的蛇头从半空落下,鲜红的蛇信看的一众修者心惊胆寒。
慕天玄却笑了起来,“我竟然忘记了咱们这边还有这么一位强力帮手。”
这条巨蛇自然是九幽,闻言将蛇信送到慕天玄眼前晃了晃,“看来我的存在感太低了,以后多在你眼前晃一晃。”
要说九幽这人各方面的条件都相当不错,又和胡映雪签订了那么一个契约。虽然是不怎么好听的主宠契约,但这可是相当亲密的关系。说一点不吃味,不说别人,慕天玄都得嘲笑自己。
不过是真的只有一丢丢,因为他很肯定当胡映雪给予了他肯定之后就不会再有第二个人取代他。哪怕他移情别恋,应当也是如此。当然了,他是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的。
所以听了九幽带着调侃的话,慕天玄就挑着眉笑道:“你不觉得麻烦,我们就不觉得麻烦。”
九幽自然也明白慕天玄是哪来的自信,选择暂时无视他。对着胡映雪摇晃了一下脑袋,说道:“我的脑袋可从来没被人踩过,只给你们两个这一次机会。”
胡映雪弯起了眼睛,“等下要拜托你多照顾我一些。”
九幽甩了甩头,“你我之间用的着这么客气?”
胡映雪笑回:“九幽,我视你为友为兄。”
“听话听起来很舒服。”九幽知道胡映雪这是在说她从来没有拿那个主宠契约来评定他们之间的关系。若非清楚这一点,以他的骄傲,哪怕玉石俱焚也不会允许那个契约存在。后来发现族中变故,他都十分庆幸自己遇上的人是她。
时空裂缝那边的变化可不等人。这时候,鼎中的无色液体已经停止了沸腾,正好可以拿来用了。和慕天玄对视了一眼,胡映雪就拉着他飞到了九幽的头上。等他们站稳,九幽将低垂下来的蛇头扬了起来。
九幽没有显出真正的身形,但也相当壮观。百余丈长的身躯腾空而起,顿时将别处的目光吸引了大半过去。
看到蛇头上还有两个人,有人赶紧向身边的人打听:“那两位是谁啊?”
被问的人一脸鄙视,“你居然连他们都不认识。那位女前辈就是惊鸿仙子,她身边的男前辈就是传说中已经与惊鸿仙子定情的那位。”
还有人在问:“他们那是要去干嘛?”
不少人在说:“现在往时空裂缝群那边去,莫不是疯了?”
胥锐此时已经回到靠近山域边缘的那个庄园里,因此并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走进庄园,就听到柳遥莘在竭嘶底里。脚步顿了一下,最后还是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过去。
没等他走过去,柳遥莘就已经冲了过来。她一向自傲的乌发变得一团灰白,被扯的七零八落。本来白皙细腻如羊脂玉一般的皮肤满布皱纹,黑黝黝的,还佝偻着背,让她整个人看起来就跟个枯木桩子一样。若非气息未变,他绝对不会认为这个又老又丑的女人会是柳遥莘。
虽然硬件差了些,胥锐可是个非常正常的男人,同时他的审美观也非常正常。就算老婆只能做个摆设,还特别热衷给他头上涂色,那也得是个美女才行。所以看到柳遥莘尖叫的朝自己扑过来,他想也没想的抬脚踹飞。
用威压压制住完全进入了发疯模式的柳遥莘,胥锐脸上布满了阴沉,“有人能给我解释一下这是怎么一回事么?”
他才说完,就发现周围的灵气突然变得十分暴躁。转头找了下,发现柳遥莘被他踹出去很远。正要过去将人拎着,却发现灵气躁动额根源居然就是柳遥莘,而且那种不正常的躁动越来越明显。当即改了主意,一个闪身就远离了那个庄园。
胥锐才移开就听一声巨响,冷笑着翻手拿出一盏魂灯,果然里面的息火已经十分孱弱。之所以息火并没有熄灭,是因为他之前帮柳遥莘提升修为时趁她陷入昏迷时拿取了一缕神魂。只要有那缕神魂,他就有办法先稳住柳遥莘的父兄。
几个满身狼狈的人出现在胥锐身前,受的伤都不请,原本的单膝跪地只能改为双膝跪地。最前面的那边跪下时没收住,直接来了个五体投地。等爬起来,本来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对上胥锐的目光直接多了感觉苍白许多的青色。
胥锐挥手将几颗丹药打到几人手上,“柳遥莘是怎么一回事?”
伤势最轻的人服下丹药后就忙回道:“属下只知道夫人让人将灵果榨成汁供她洗澡,东西送进她房中之后没多久就见她那个模样从里面冲了出来。”
胥锐皱起了眉头,“广文没在她一边伺候?”
那人闻言愣了一下,“他就在送浴桶到夫人房间时露了下脸,出来时还和我们说夫人说不管发生任何事都不许打扰她,在那之后属下等人就再没有见过他了。”胥锐眸光闪了又闪,呵呵的笑了起来:“又一个背叛者么?”跪在胥锐身前的几人不禁打了个哆嗦。作为胥锐的近卫,他们可是非常清楚他脸上现在挂着的笑脸意味着他们这位魔主大人已经是暴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