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的是,布布马上便帮她脱离了窘境。
“好啦,你就别发牢骚了,现在可不是汗王不在的日子,我若不得他的允许,怎敢随随便便地就来找你!”布布说着,便伸手搭上了朱琪的肩膀,将她的身子翻转过来,面对着自己。
“行啦,我懂这宫里的规矩。要来你也早点儿来嘛,这都过了三更了,人家还要不要睡了?”朱琪顺势将布布的双手抱在怀里,不让她再搂住自己,便眼也不睁地说道。
“是我不好行了吧?汗王他也是刚走,我就立马赶过来了。”布布说着,却又忽然奇怪地“咦”了一声:“琪琪,你胸口怎么跳得这么厉害?”
“你还好意思问?”朱琪的应变能力,令藏在她身后的杨天义都自愧不如:“人家正做着美梦,却被你突然惊醒,我这会儿还觉得心里发慌呢!”
看人家这谎撒得,简直是天衣无缝!
“你可真沉得住气,再过五天就要嫁人了,还能睡得这么安稳!”布布娇俏地笑了一声,便捉弄地说道:“跟我说说,梦里的他长什么样?”
“谁呀?”
“你未来的夫婿啊!是不是虎背熊腰,像座小山似的?”
“小山?还大海呢!”朱琪不屑地撇了撇嘴,“我又不是狗熊,干嘛要找头熊啊!”
“呵呵,我差点儿忘了,你是汉人。”布布眼睛一眯,便又道:“那~你是想找个白面书生了?”
“你当蒸馒头呢,还白面黑面!”朱琪毫不客气地再次否定了布布的猜测,随即便转换了话题,道:“汗王让你来,可不是跟我说这个的吧?”
“还是妹妹你聪明,一下子就猜中了!”布布似是思索了好一阵子,又隐隐地叹了口气,方才说道:“其实,汗王是让我来安慰安慰你的。”
“不用了!”朱琪非常干脆地说道:“他也没把我当女儿,我也没把他当父王,我遵命就是,却也不必他费这么大的心思!”
“琪琪,唉,你让我怎么说呢?”
布布神情痛苦地犹豫了好久,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般,便一字一句地说道:“妹妹,我告诉你个秘密——有人想要谋害汗王!”
这句话不啻于石破天惊!
朱琪明显地感觉到,躲在自己身后的杨天义也是浑身一震。
而她也终于不必掩饰自己毫无困意的眼神,便趁势瞪大了双眼,惊叫一声:“什么?”
“这是真的,汗王已经查到了确凿的证据。”布布沉声说道。
“我还是不信!谁会有这么大的胆子?”
从杨天义的反应中,朱琪已猜测到此事极有可能与他有关,便不露痕迹地帮他试探道。
“那些人自以为做得很隐秘,其实汗王早就留意着他们了!”布布顿了一下,便斩钉截铁地说道:“汗王已经确信,他们动手的时机,就选择在寿宴之时!”
“他们到底是些什么人?”
朱琪话音刚落,便感觉到杨天义在自己的后背上轻轻划了一横。
什么意思?不该这么问?
“这个嘛,汗王他没说,我也不敢问。”
果然,布布选择了保密。
“那,汗王既然知道了,干嘛不现在就派人抓了他们?”
朱琪换了个问题,可换来的仍然是一道横线。
“这其中关系复杂,如果不等他们动手就拿人,事后便难免给人落下话柄,让人指责汗王是无端构陷,迫害忠良。”
布布的这个回答,依然没有任何有价值的信息。
朱琪便明白了:“横线”,就意味着这不是他想要打听的东西。
她仔细想了一会儿,便再次发问:“可是,寿宴上那么多人,防备一定也异常严密,他们干嘛要在那时动手呢?”
而这一次,杨天义也终于改变了动作,便在朱琪的背上画了一个圆圈,又在里面点上了一点。
“嘿嘿,看来是问到点子上了!”朱琪心里面便暗自高兴起来。
“问题就在这里,城中人马虽多,可汗王却不知道他现在可以信任谁。”
布布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便翻过身来,仰面望着床顶,幽幽地说道:“城里现在共有三旗。不过,镶白旗是从多尔衮手里夺来的,并不怎么可靠,正白旗虽是嫡系,却是人数最少。而正蓝旗——”
朱琪见布布欲言又止,便插话道:“正蓝旗不是豪格的人吗?他对儿子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布布摇了摇头,却是含糊其辞地答道:“豪格只负责城防事宜,寿宴的防卫不归他管。”
“那,城外不还有支镶黄旗吗?他们离得可是很近!”
“镶黄旗?”布布冷冷地一笑,并未接着说下去,反而是突然又转过身来,一脸凝重地看着朱琪的眼睛。
“好妹妹,其实,汗王他正是由于担心这件事,才会这么急于为你比武招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