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群侍卫见西宫娘娘动了真怒,倒也不敢再多说半句,便赶紧磕头离开了。
“布布,我发现,你发威的时候还真有点儿皇后的威严,连我都被你吓住了!”朱琪嘿嘿一笑着说道。
“呦,咱们的琪琪公主也会有害怕的时候?”布木布泰转过身时,已是换上了一副笑脸,她走到床边,便又接着说道:“妹妹,你今晚就呆在宫里哪儿也别去了,这殿里殿外包括房顶墙头,现在全都是侍卫。”
“好啦,我知道啦,大半夜的我往哪儿去啊!”朱琪紧紧地拉住床幔,便又促狭一笑,道:“你也赶紧回去吧,要不,汗王该等着急了!”
“好你个琪琪,连姐姐也敢取笑,看我不呵你的痒!”布木布泰说着,便要将双手往帐子里伸去。
朱琪飞快地伸出一只手臂,抓住了布木布泰作怪的柔荑,却是反守为攻地说道:“你要再不走,我可要拉着你陪我一起睡了!”
“你想得到美!”布木布泰大概是深知这位公主的脾性,便赶紧退开了两步,却又神秘兮兮地探身说道:“疯丫头,我再偷偷告诉你个好消息,汗王刚跟我说了,要在他大寿之日,按照咱们草原的风俗,为你比武招亲!”
说完,布木布泰也不理睬朱琪一脸惊愕的表情,便带着一阵娇声欢笑,匆匆地离开了。
朱琪呆愣了半晌,方才缓过神来,嘴里便恨恨地嘟囔着:“好你个布布,你敢恩将仇报,回头我非好好收拾你不可!”转过身时,却见杨天义仍稳如泰山地躺在被窝里,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地踢出一脚:“喂,你个懒猪,人都走了,你还不快给我出来!”
“别嚷嚷,我都两天没睡觉了,让我眯会儿先!”
“什么?你想睡我这儿!?你也太色胆包天了吧!你给我起来,想睡回家睡去!”说着,朱琪便生猛无比地将被子一下掀了起来。
“回去?你没听到她刚才说的话吗?你这会儿让我怎么回去?”
“我不管!你怎么来的就怎么走,你留在我这儿那叫怎么回事?”
“是啊,当姐夫的和小姨子同床共枕,好像是有点儿说不过去。”
“呸!你是谁姐夫啊,谁又是你小姨子!”
“你还不承认?朱琪长公主,琪琪和硕公主!”
“我什么时候承认过我是朱琪了,想找人,你到别处找去!”
“你就甭给我假装失忆了,”杨天义眯着眼睛嘿嘿一笑,道:“咦,你发现没有,咱俩的位置好像对调了,现在是你坐着我躺着——”
“少说废话!你赶紧给我走,要不然我就要——”
“喊人是吗?你舍得亲手把姐夫害死吗?”杨天义讥笑一声,便坐起身来,眼光也从朱琪那剧烈起伏的丰满****,抬到了她那一双明显已有些慌乱的秀眸中,“你如果真的失忆了,又怎么知道回去后过的日子跟现在一样?嗯?”
“不是你说的天启七年冬——”
“是呀,但我既没说你是从宫里被人带走,也没说你哥哥就是崇祯,你怎么就能猜到你回去了还要做公主呢?”
“我——”朱琪顿时哑口无言了。
“再有,你既然已经失忆,又怎会记得自己的年龄?又怎会记得仍用以前的名字?”
听到这个问题,朱琪立刻想到了反驳的理由,便随即说道:“我被人从战场上发现的时候,身上还带着一方手帕,上面就用血写着我的生辰和琪琪两个字。”
杨天义略一思索,已明其意:“你很聪明,知道自己难免被抓,便用血书加失忆的方式,既隐瞒了你大明公主的身份,又可以让你继续做自己,还能让寻找你的人有迹可循。”
“咦?莫非你是我肚子里的虫子?”朱琪见被说中了心事,先是一惊,接着便是嘻嘻一笑,道:“我还从没见过一个跟我一样聪明的人呢!”
“你既然这么聪明,就该看出来我没有骗你!”杨天义紧盯着朱琪的双眼,异常诚挚地说道:“而且,你也该听过我的名字,那你也就该明白,我敢在这里说出这个名字究竟意味着什么!”
“我怎么知道你什么意思?”朱琪似是毫不在意地说道:“不管你是谁,我都不会跟你走的!现在,你可以离开了。”
见朱琪始终不肯信任自己,杨天义一时片刻又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来证明自己的身份,只好摇了摇头,便从床上跳了下来,向窗边走去。
“腊肠!”朱琪冷不丁地叫了一声。
“哎!”杨天义下意识地答了一句。
朱琪一下子便在床上站了起来,喜滋滋地说道:“哈哈,果然是你!这下我才信了你了!”
这丫头,想来是整天都在撒谎骗人,故而才会这么多疑。
可还没等杨天义转过身来,朱琪却已是赤着脚蹦蹦跳跳地跑了过来,拉住了他的一只手臂摇晃了几下,嘴里却是带着几分撒娇的口吻说道:“姐夫!我要你现在就带我离开这里!”